最后一個嗝,打得那叫一個震天響。
白茯整顆心都快讓他嚇得跳出來了,又拽又拉的,“誰跟你好兄弟了!你醉了,趕緊松手!”
冉凌玨不松,還抱著夙珝嘟囔,咕嚕咕嚕的,最后都聽不清楚他說的是什么了。
夙珝也是難得的好脾氣,就這么老神在在地讓他抱著,晃著,唇角勾著淡淡的笑。
但看他時而放空的眼神,能看出此時的他是真的醉了,卻也是真的高興。
最后在白茯與夙謹的聯手之下,可算是把冉凌玨這頭熊從夙珝身上給扒拉下來了。
冉凌玨還要喝,白茯哪能讓他再喝,無奈之下只好跟戚風一道先把人扶上馬車。
端王爺也醉得不輕,嘴里都含著一塊糖似的,坐在夙珝跟前。
冉凌玨一醉就醉到天南地北去了,端王爺卻愈發正襟危坐,含糊著跟夙珝說正事。
一會兒說北方怎么怎么了,南方怎么怎么了,明日的生辰宴又如何,哪國的王子公主又如何,最后毫不意外地被夙謹與端王妃架下了桌。
一頓說笑,眾人相繼離去。
夙珝醉得輕,除了臉紅了些,神色不那么冷外,其他舉止便與尋常無異。
雪姝暫先攙著他進屋,伺候著喝了一杯蜂蜜水后便去幫白茯與鶯歌他們收拾院子。
約莫小半個時辰后回來,本靠坐在軟榻上的男人不知何時完全躺下了。
頎長的身姿往那一躺,宛如一幅美人春睡圖,雙眸微闔,眼尾上揚起一個姣好的弧度,饒是閉著眼,也能瞧出那雙眼有多好看。
也不知是真醉得不行還是別的,他睡得很沉,沉得連雪姝走近都沒有睜眼。
雪姝輕手輕腳地給他蓋上絨被,蹲在榻前悄無聲息地描摹著男人深邃精致的輪廓,就這么看了會兒,最后在稍稍傾身在他額上落下一個吻便去收拾自己了。
一通洗漱下來,再回屋已是半個時辰后的事,雪姝帶著一身微潮進屋,放輕動作關好門。
原以為夙珝還睡著,不想到了內間方撩起門簾便與他視線撞了個正著。
雪姝一笑,“怎么這就醒了,我還以為你得再睡會兒。”
夙珝沒起,側臥在榻上,一只手墊著頭目不轉睛地看著進來的人。
他的眼神最開始瞧著有些空洞迷茫,在看到雪姝后才慢慢聚焦,像方才大夢初醒緩過神來。
雪姝已經走到他跟前,在他面前蹲下,伸手碰他還有些紅的臉,“感覺如何?頭疼嗎?”
夙珝捉住她的手放到唇邊,在她掌心親了親,印上一個柔軟的吻,開口聲音有些啞,“還好,不疼。”
看到雪姝還沒干的頭發,皺了皺眉,伸手撥了兩下,“怎么不擦干些?”
雪姝不在意,“屋里暖和,一會兒就干了。”
夙珝不贊同,抿唇沉默片刻后坐起來,牽著雪姝的手把人拉起來坐到自己邊上,又掰著她的肩讓她側身背對著自己。
“不擦干會頭疼,”他說。
伸出骨骼分明的手拿了雪姝手里的擦頭巾,動作溫柔地撈起頭發仔仔細細一點一點地給雪姝擦。
雪姝內心塌陷了一塊兒,任由他擦,又輕輕靠著他,享受著來自心愛之人的溫柔。
夙珝擦了會兒,最后用了點兒內力將那一頭綢緞般的秀發烘干,又極為熟練地下了榻,去梳妝臺拿了精油給她抹上,屋里頓時染上一層淡淡的梅花香。
雪姝的心也像是讓他烘了一通似的,又暖又蓬松。
她轉身,順勢靠到夙珝肩頭,勾起他的一縷頭發,軟軟糯糯地說“你怎么這么好啊?”
夙珝摟住她的腰,低頭在她鼻尖上親了一口,嗓音暗啞道“這就好了?”
雪姝點頭,又想起今晚他在桌上喝酒的模樣,不由笑出了聲,“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