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王妃也是不懂,“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又哭了?啊?”
夙嘉狂搖頭,說了聲去睡了轉身就跑沒影兒了,禮王妃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沒摸著。
夙嘉剛走,禮王就從外面回來,見自家愛妻站在門口一臉復雜,納悶道“出什么事了?”
問她?
她也想知道啊。
無奈,禮王妃就只能把夙嘉讓她盡快給楚胤物色姑娘的事給禮王大致說了說,末了也挺納悶。
“我當他是開竅了,結果敢情是替人家張羅,今晚晚宴時不都還挺好的么?怎么突然就想起這事兒了?你是沒看到,哭得那叫一個厲害。”
禮王一聽“哭”就眉頭打結,“都多大了怎么還那么愛哭,珩兒都比他來得穩重。”
月珩,夙嘉在幽之境的親弟弟,剛滿兩歲,化形都還不怎么會。
早年禮王夫婦二人一直沒要第二個,他們不放心夙嘉在外面。
再者那會兒君曜方從先代國師手中接下國師的位置,對月靈王的事不甚了解。
先代國師也沒跟君曜詳說,只道他們的王會去歷劫。
所以在覺察到雪姝的異常身份前,連君曜都以為夙珝去大賢是真去歷劫,順道完成厲天降下的任務。
自家孩子奉神王之命去輔助王上歷劫,萬一牽涉到性命安危可怎么辦?
在這樣的擔憂下,夫妻二人從未想過生第二個。
直到四年前經國師召見,他們才知他們的王四千多年來從未變過,他們的王也終于能出現在人前了,夫妻二人才算徹底放下心來。
月珩,便是在這之后有的。
禮王見愛妻嘆氣,跟著嘆了一聲,過去摟著她的肩往他們院里走,“行了,都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人已平安無事地回來了,便是最好的。”
禮王妃朝夙嘉住的院落方向望去,感慨笑道“是,都過去了。”
夙嘉的院里。
小榮子有些無措地站在屋里,看著回來后就趴在床上不發一語的人干著急,“小主子,時辰真不早了,您便是不睡,也總得洗漱不是?”
這水都熱了一遍又一遍了,就是發揮不了它的作用啊。
夙嘉從外面回來就沒哭了,但情緒也沒好轉。
他抱著枕頭趴在床上,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墻上的影子。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就這么盯著,無論小榮子說什么,他充耳不聞。
小榮子又跟著勸了幾句,人依舊一動不動的。
小榮子無方,回頭給了端著水進來的小宮女一個眼神后便退出了房間。
一盞茶時辰后,小榮子來到楚胤所在的院落,跟守在院外的人招呼道“楚先生睡下了嗎?”
那人搖了搖頭,“好像沒有。”
小榮子聞言伸長脖子朝院兒里看了看,“我去瞧瞧。”
都是禮王宮的人,那人倒也沒攔他。
小榮子暢通無阻地來到楚胤的臥房外,屋中燭火還亮著,里面的人正好起身,雪松般挺拔的身影剛好投在窗戶上。
小榮子給守在臺階下的人小聲招呼了一聲,那人便去敲門。
“篤篤”
微沉的敲門聲在安靜的夜里顯得清晰無比,緊接著屋里便傳來男人溫和低沉的聲音,“進來。”
小榮子應聲進去。
楚胤已經洗漱完畢,正披著外衣坐榻上看書,方才起身就是去拿書的。
他端端坐在那,背脊挺直,溫和明亮的燭光映在他俊朗的臉上,清雋的眉宇間帶著淡淡的疏離,俊眉下的黑眸宛如古井。
楚胤抬眼,見是小榮子,眉尖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繼而勾起一個疏離而不失禮貌的笑,“怎么了?”
經過這一天的相處,小榮子知道這是位看似平易近人實則卻待人冷淡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