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好大的風。”君南麒趴在喬千檸的懷里,小心翼翼地往窗口看。
外面漆黑一片,大風撞得玻璃嘩嘩地響。
喬千檸把君南麒放進被子里,在枕頭邊上摸了好半天,終于摸到了手機,等摁開了屏幕,這才發(fā)現(xiàn)連信號都沒了。
“先躺著,我去找服務(wù)員要應急燈。”喬千檸叮囑了幾句,快步往外走。
君南麒摸到自己的手機,照著喬千檸的背,可憐兮兮又故作堅持地說道:“我不害怕。”
喬千檸拉開門,借手機的光往外照了一下,扭頭看君南麒,“嗯,你最勇敢了,讓手機屏亮著,閉上眼睛,媽媽馬上就回來。”
君南麒乖乖照辦。
喬千檸關(guān)好門,過去敲同事的門,一路敲過去,只有走廊最后面一間開了門,是位老醫(yī)生。
“怎么回事?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怎么停電了?”老醫(yī)生舉著手機,一臉疑惑地看著喬千檸。
“臺風登陸,可能是設(shè)備壞了吧。其余人呢?”喬千檸問道。
“散會后,聽說展總有晚宴,去那里了吧。”老醫(yī)生掩嘴咳嗽,拉了拉衣角,慢步出來,“不知道有沒有蠟燭,我去前臺問問。”
“我去吧。”喬千檸看出他難受,扶他進房:“門先別關(guān),我兒子還在屋里,若有事,您幫我盯著點。”
老醫(yī)生咳嗽聲更大了,朝她揮揮手,示意她去辦事。
喬千檸一路走樓梯下去,每一層都靜悄悄的,直到下了到了一樓,終于看到了在這里聚集的客人。大家都在等前臺拿蠟燭。
喬千檸等了會兒,總算看到了前臺拎著一只籃子慢悠悠的進來了,面對人群,嘰哩咕嚕地說了一通。
“你聽得懂嗎,他說什么?”有東方面孔的游客聽不懂,發(fā)現(xiàn)喬千檸也是亞洲面孔,直接拽住她,著急地問道。
“每年都有臺風,要什么蠟燭,眼睛閉上睡覺就行了。”喬千檸見他是同胞,幫他翻譯道。
“廢話,黑不隆咚的不要蠟燭怎么辦?我還有小孩呢,如果摔了誰負責。”游客抱怨了幾句,過去排隊領(lǐng)蠟燭。
漸漸的,人都從房間出來了,喬千檸急著回去,可是前臺發(fā)蠟燭的速度又實在太慢,很多游客語言不通,溝通速度慢到不可思議。她忍不住了,直接到了前臺,一把抓過了前臺拿的電子大喇叭,中文英文德文都說了一遍,要求大家排隊,拿房卡登記領(lǐng)蠟燭。
不說還好,一說,一大群人都圍向了她,你一言我一語地問起了臺風和停電的事。
……
君南麒躺了會兒,拿過手機,一轱轆爬了起來。他扭頭看著窗戶,小臉皺成了一團。露臺欄桿上面擺著他的桔梗花小花盆。
白天他把花放在欄桿上曬太陽,玩了一天,把花給忘了。
“小桔梗還在外面哪。”他抓了抓頭發(fā),下了床,壯著膽子走向被風推得轟轟亂響的落地玻璃陽臺門。
花盆正好卡在兩塊磚的凹槽里,所以大風沒能把它刮下去。可是若風再大一些,那就不好說了。他打開了落地陽臺門,踩著凳子站著,兩只小小的手掌抓著花盆用力拽。也不知道花盆是怎么卡進去的,這時候居然紋絲不動。
君南麒有些急了,大風吹得他臉上的小奶膘直顫,濕漉漉的頭發(fā)也被吹了起來,水珠弄得臉上涼嗖嗖的。他還沒穿衣服,像只小泥鰍,貼著墻用力。
“快進來,快進來呀……”他給自己鼓勁,突然風驟然大了,呼地一下沖到他的臉上,嚇得他雙手一松,人摔下了凳子。
他摔懵了,在地上坐了會兒,氣呼呼地跳起來,又爬到了凳子上,抓著花盆使勁。
“這是我的小桔梗,你為什么不讓我把它搬進來,你只會刮風嗎,我還會哭呢,小心我哭給你看。小桔梗,進來,進來……”
他閉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