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溯到半個時辰之前。

在聶小倩的寢殿之中，柳白站在繡這荷花的屏風旁邊，雙手環抱在胸前，看著紗帳之后正在潛心修煉，準備突破到金丹境界的聶小倩。

腦海之中卻早有千思萬緒飄過。

聶小倩在這里，必然是黑山老妖弄來的，難道真的僅僅只是為了聶小倩的美色，雖然聶小倩看起來真的有那么幾分國色天色，但柳白可不會相信，堂堂陰間一方諸侯的黑山老妖，會是一個好色如命的家伙。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就說明，黑山老妖把聶小倩弄過來一定有別的目的，至于是什么目的，柳白也無法得出定論了。

忽的，柳白想起了當初在蘭若寺，他和燕赤霞相對而坐，在皎潔如華的月光之下喝酒吃肉，聽琴賞舞，高談闊論的時候。

燕赤霞曾說過柳白抓來的那四個女鬼當中，聶小倩的修為最高，容貌最佳，體態婀娜，體質也十分特殊，乃是百年不遇的純陰體質，若是活著的話，定然是某些左道修士趨之若鶩的修行鼎爐。

若是能夠與之雙休的話，吸取了她體內的純陰之氣，定然能夠修為大增，尤其是用來溫養元神，那更是妙用無窮

就算是現在已經死了，化作了游魂陰鬼，可一樣也是一些旁門左道之士們練氣的絕佳材料，尤其是對于一些修習陰鬼之道的家伙。

純陰體質？

當時柳白還開玩笑的抱怨說自己來的遲了，沒能遇上活著的聶小倩，不然上演一場英雄救美，然后美人無以為報，以身相許的戲，豈不是賺大了。

還把聶小倩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清澈連綿的琴曲，都出現了幾絲波動。

現在細細想來，黑山老妖花了這么大的力氣把聶小倩給弄過來，還專程為她修行所需的任何東西，助其增進修為。

只怕絕不只是為了培養一個實力不俗的手下那么簡單。

所以柳白在臨走之前，特意在聶小倩的身上種下了一縷元神印記，為的就是防止什么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

雖然最后還是發生了，但，這一縷附著在聶小倩神魂之中的元神印記，帶著柳白的氣息，自然而然的，也就在那漫天的狂暴雷海之中，在那至陽至剛的力量之下，保住了聶小倩僅剩的一魂一魄。

這也是為何柳白能夠在黑山老妖本體崩潰，元神渙散的一剎那，就察覺到了聶小倩的氣息，并且出手將其救了下來的原因。

不過聶小倩本身的體質就是屬陰的鬼體，再加上她純陰的體質，使得這股子陰氣更加的極端、純粹。

而那一方雷海，則是世間至陽至剛力量的展現，聶小倩雖然有著柳白留下的元神印記，但卻根本沒有辦法抵抗這股至剛至陽的力量，因此在柳白的禁制護住她之前，她僅存的一魂一魄，也已經受到了極大的損傷。

看著眼前的青色光團，柳白捏著下巴，陷入了思索之中，好像還差一個溫養的地方，若是放任她在陰間溫養的話，先不說她會不會被別的大妖魔給抓住，再一次充作鼎爐。

就說放任他在這兒溫養的話，說不好原本被抹去了神志的黑山老妖，再弄出什么特殊的辦法，鳩占鵲巢的重生過過來，那可就不爽了。

“哎，小崇山，你說說我要是把她練成器靈如何？”

小奶貓崇山一愣，張了張嘴，然后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我又不是她，而且我也不懂煉器！”

柳白瞥了它一眼，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自顧自的想著。

現在雖說聶小倩有可能恢復神智，但是這種可能性太低太低了，畢竟聶小倩的修為太低了，而黑山老妖則是飛升境界的大妖魔，雖然只是一縷元神本源，且先不說聶小倩僅僅只剩下一魂一魄的神魂。

就算是他們真的融合了，也恢復了神志，那恢復過來的那個人到底是聶小倩還是另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