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著囚車的傅玄直起了身子,看著重點漢子的眼睛,目光卻依舊堅定銳利,不卑不亢,無形之中,讓人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中年人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突然生出這種感覺,只覺得臉頰兩側有些發熱。
“多謝左千戶了!”
傅玄的聲音之中透著一絲虛弱,但卻依舊威嚴一場,左千戶的腦海之中不禁下意識的閃過一副畫面。
那是曾經的傅玄,貴為戶部尚書,正二品的朝廷大員,內閣閣老之一,手握重權,是多么的意氣風發,可如今,卻淪落成了一個白發蒼蒼,面容蒼老、神情虛弱的階下之囚。
當真是人生百態,世事無常啊!
一路聽著傅玄說教的左千戶,又何嘗不明白如今朝堂之中的局勢,國師普渡慈航深得皇帝的信任,被委以重任,位高權重,權傾一時。
盡管內心之中雖然看的分明,可是左千戶自小接受的教育,都是忠君愛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等等等等之類的,對于當朝的皇帝,那可謂是忠心不二,總是知道傅玄那些所謂的罪名斗不過是莫須有罷了。
可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的左千戶,不過是飛羽衛之中的一個小小千戶,看似位高權重,不過也只是他人手中的棋子罷了。
而且朝堂之中的權力更迭,是是非非,黑黑白白,誰又能真的說的那么清楚呢?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千戶,又能如何去置喙這種軍國大事。
一行人沉默著吃著干巴巴的干糧粗餅,喝著生冷的水,還要受著頭頂太陽的炙烤,個中的心酸,不足與外人道。
不過押送傅玄的這十幾個人,乃是飛羽衛之中的精銳之士,就算是放到江湖之中,最差的也能算個三流的小高手了,若是他們再結成陣型的話,那其戰力,就更加的不同小覷了。
尤其是還有左千戶這么一個已然到了大宗師境界的大高手坐鎮,別說是什么劫道的宵小之輩了,就算是妖魔鬼怪出沒,這支隊伍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看著前方還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官道,左千戶的心,也不禁懸了起來,雖說自出了泉州一直走到了這里,一路上很是平靜,既沒有山匪街道,也沒有人刺殺劫囚。
可是接下來一直到京城的這一段路,可沒有那么好走了,不論是傅玄的那些舊部,還是昔日曾經受過傅玄恩惠的江湖人士,都有可能前來營救傅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