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周遭肅殺的氛圍,雖是盛夏六月,一年之中最為炎熱的世界,可左千戶卻感覺到了一絲秋風的蕭瑟,一絲冬夜的冰寒。
本是透著絲絲熱意的微風,吹在身上,卻又那么幾許刺骨的冰冷。
殺意!
盡管周遭埋伏著的眾人已經(jīng)盡量收斂自己的氣息,屏住了呼吸,躲在四周隱蔽的位置上,就像是一尊尊沒有生命的石像。
若是尋常的武者,亦或者是那些個走江湖的鏢師、趟子手,或許還真的嗅不到空氣之中彌漫著的那股子危險的味道。
可是,帶隊的那人是左丘明,錦衣衛(wèi)千戶,一身宗師巔峰的武道修為,一手快刀刀法和飛刀之術早已經(jīng)出神入化的左千戶。
早在靠近他們的埋伏圈子之時,左千戶就已經(jīng)察覺到了空氣之中那一絲淡淡的危險氣息。
大樹之上,蔥翠的枝葉之中,看著正在由遠及近,不斷朝著己方靠近的押送隊伍,看著那輛顛簸搖晃的囚車,看著囚車之中那個衣衫襤褸,披頭散發(fā),被又粗又大的鐵鏈捆綁著的熟悉身影。
當即眼中就浮現(xiàn)了淚花,可她卻半點都不感有所動作,只能第一時間就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一個沒有忍住,就哭出了聲,影響了整個營救計劃。
將目光投向了旁邊的傅月池,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彩,所有悲痛和激動似乎一下子都涌了上來,淚水在眼眶里頭打了個轉(zhuǎn),悄然溢出了眼眶,沿著那白皙嬌嫩的臉頰滑落。
昔日那個威嚴剛正,挺拔堅韌如同大山一樣站在他們面前的父親,此時此刻,竟只能被人用鐵鏈捆住手腳,披頭散發(fā)沒有了半點以前的儀態(tài),如同一條喪家之犬一樣關在囚車里頭。
傅清風也同樣的眼中泛起了淚花,可是感受到了妹妹月池的失態(tài),她卻只能狠下心來,讓自己把心里頭的傷心和悲痛都暫時的拋到腦后。
依著現(xiàn)在的情況,不論是妹妹月池,還是這些拋卻了生死、義無反顧的跟隨她們姐妹二人,來此營救父親傅玄的人,能夠依靠的主心骨也只有她了。
她是傅玄的女兒,但同時也是月池的姐姐,是如今傅家當家做主的人,而眼下,容不得半點的兒女情長,優(yōu)柔寡斷。
若是重元在此,他又會如何?
腦海之中不禁下意識的浮現(xiàn)出這么一個奇怪的問題,傅清風搖了搖頭,心中暗道若是張重元在這兒的話,定然不會像她這樣,臨戰(zhàn)之前心中還有猶豫!
輕輕的舉起左手,抬眼掃過周遭各個隱蔽的位置,目光銳利而堅定,宛若一只正在等候獵物的母獅。
傅清風的目光,只在關著傅玄的囚車之上停留了片刻,便挪到了旁邊的押送隊伍之上,觀察他們的身形,觀察他們的相貌,觀察者他們的體態(tài)特征。
最后,停留在了傅玄的囚車旁邊,那個騎在馬上,背上卻帶著四把長刀的左千戶身上。
高手!絕對的高手!
只一眼,傅清風竟然自心底生出一股無法匹敵的感覺。
傅清風下意識的將目光挪向了在她正對面的那個灌木叢,透過茂密的枝葉和荊棘,落在了躲在棺木之后,匍匐在地上,就像一塊冰冷的石頭一樣的黑影身上。
盡管此時她捕捉不到半點那個黑影的氣息,盡管那個灌木叢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的灌木叢,然而傅清風知道,在灌木叢之后,躲著一個連她也無法匹敵的大高手。
龐武!
自從在長安一別之后,張瑞便將龐武派給了傅清風,為的就是在劫囚,救下傅玄這件事情上面,增加一份把握。
而現(xiàn)在,傅清風心中不由得有些慶幸,慶幸于張瑞的高瞻遠矚,慶幸于龐武的強大,慶幸自家父親當年收下了張瑞這個關門弟子。
眼看著押送的囚車的隊伍一步一步的,慢慢朝著他們早已經(jīng)布置好的陷阱走了過來,包括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