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紅日銜開紅色絲絨的簾,溫和的陽光安撫著床上的人。清晨的氣味夾雜著鮮活的青草和果香,嘗到嘴里應是甘甜純凈的。
顧青岑睜開朦朧的睡眼,兩條白皙細瘦的胳膊撐起上身按在床上,烏黑的長發順勢從肩上滑落。她白嫩的背后那只金色火鳳卻依舊未變,還是和從前一樣醒目生動。
臥房的桌上多了一束鮮紅色的天竺葵,枝葉和花瓣上還凝著露水。艷麗的顏色像活躍的生命又像熊熊燃燒的烈火,在她眼里跳躍掙扎著。
每一束天竺葵的樣子都是不一樣的,從沒有人送過她這樣的花,慕臨止是第一個,卻是不止一次。
顧青岑撩開被子走下床,冰涼堅硬的地板讓她透白的腳丫不經意間蜷縮一下,她強迫自己運用觸感來保持清醒,赤腳一步步走到桌前。
天竺葵嬌嫩的花葉像少女的臉頰,羞澀清純,卻不乏像火一樣的鮮活。她捧起這束花,低頭輕輕一嗅,厚重復雜的花香砸過來,有點像玫瑰,略微夾雜著薄荷的氣味,有沙土的氣息。
除此之外,她已經嗅不出什么其他特殊之處,無法準確判斷種植地和氣候。不過看這枝葉修剪的形態,像是在郊區的錦繡花房訂購的。
“……你真漂亮。”青岑目光輕柔迷離,她撫摸著花朵輕聲呢喃,嗓音已恢復了原先的清透,只是鼻音略重。
門外咿呀一聲門開的響動,一只深色的暹羅貓繞到她的腳邊,親昵地蹭著她的腳腕,“喵嗚~”
青岑這一次沒有踢開煤煤,任由它圍著自己的裙底轉悠。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試探地推開門,撲面而來的是紅色簾幕隨風搖曳,她站在光影里捧著花,一身白色干凈的睡裙下兩只潔白柔嫩的小腳丫,貓在一旁圍繞像是成了精的首席提裙官。
她望向他的一雙秋水稍顯驚訝,在他眼里卻是抬眸間的驚艷,絕美的面容多了幾分通透,干凈的眼神被發梢掠過,遮不住風景。
煤煤蹭了蹭她的腳腕,像是識趣一樣給他讓路,嗷嗚一聲蹦上了床,藏在了被子里。
慕臨止換了整潔的衣物,憔悴的面容緩和了不少,只是眉頭依然緊鎖,他自認為從容平和地走到她身邊,漆黑漂亮的眼底卻始終凝著一層擔憂。
“餓了么?要不要吃點東西?”他薄唇緊繃,嗓音沙啞低沉,透著倦意。
顧青岑搖搖頭,聲音雖然恢復得和從前無二,可是喉嚨的酸楚依然此消彼長,她實在吃不下任何東西。
“你已經二十四小時沒有進食了。”慕臨止壓下無奈的怒意,克制住心里的悸動,他認真而不失力度的望著她,語調堅定有力,“乖,聽話,喝點牛奶也可以。”
傭人隨后送進一杯熱牛奶,放到桌上。
顧青岑低頭嗅了嗅牛奶濃郁的味道,卻始終紋絲不動,兩個人僵持不下。
慕臨止沉默半晌,到底還是先軟了下來,一米八幾的高個子低下身來,抬指捏住她手里的花,輕輕奪了過來。
他溫和地開口,像在虔誠地發誓一樣,嗓音低啞幽遠,“不管和從前相差多少,只要你有信心,我會陪你一起重回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