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岑杏眸微瞪,雖然她的確不喜歡再在里面待下去,可老狐貍也別打量著她能跟他道謝。
“什么的審美水平?”青岑沒好氣地吐出一句。
慕臨止漆眸沁出幾許慍意,如幽曇一般的薄唇也隨著略微顫抖,他壓低了音調,聲線玄寒卻泛著醋意。
“你放我鴿子,不就是為了來跟這個地主家的傻兒子相親么?”
青岑倦懶地合下眼眸,向后瞥了一眼,還好左修沒有跟著出來,她沉聲冷淡,“什么地主家的傻兒子,你好好說話。”
慕臨止冷削的面容頓時陰沉下來,如凝結著一層寒冰,冰封三尺,生人莫近。
“你居然還維護他?你到底圖他什么?”他強壓下所有的不甘和慍怒,試圖在她面前維持著最后的溫柔。
“圖他長得胖?圖他會扒蝦?還是圖他讓你多喝熱水?”
慕臨止的聲聲質問透著幾近失望的冰涼,他看似強勢,尾音卻低啞至無聲,是失落的沉默。
他實在不想再等待她也許無情的答案,耐心也在消磨耗盡,在路人側目之前,他到底還是選擇抓住她的手塞回了車上。
“……我沒有和他相親,是左總忽悠我來的!慕臨止,你先放開我!”
青岑的身上被他利落地掛上了安全帶,仿佛這只一個按鈕就能打開的物件能牢牢鎖住她一樣。
“我沒有故意放你鴿子,是因為左總說有新項目,所以我才想暫時壓下……”
她自以為完美的解釋大概會讓他氣消一點,然而他的一雙星眸卻陡然間冰冷徹骨。
“你永遠都懂得權衡,你永遠都把我放在最不重要的能輕易讓位的位置。”
慕臨止的嗓音近乎只剩沙啞,他長睫微顫,瞇起星眸,試圖看透她心里。
青岑煩悶地閉上眼睛,冷笑一聲,“慕總,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在我這里,本來就不重要。”
良久的沉默后,他翩若可落飛鳥的長睫一掃,眼底淡薄的意味分明,冰涼的薄唇陡然漾開一聲苦澀的笑。
“寶貝,別對我這么狠。”
顧青岑冷漠地睜開眼睛,漂亮的杏眸匆匆掠過他,卻看到男人因微慍而變得泛紅的眼尾處挑起無言的弧度,像極一抹飛鴻。
慕臨止似怒極反笑,漆黑如夜的眼底盡是涼漠,他苦求著的,期待著的,甚至是讓他放下尊嚴的,都是他求之不得的。
“我當然不能要求你如何待我。”他的聲音似來自空中的星辰一樣,清冷明亮。
“寶貝——”一聲低喚是他舍棄所有難捱過的楚痛與涼薄,唯獨只剩下對她的無盡的溫柔。
“可我的自知之明,卻是清楚得很。”
慕臨止刻意放棄他無往不利的強勢和霸道,他竭盡溫柔地輕緩地揚起白皙修長的指尖,捧起她的臉頰和自己對視。
他明朗的眼底仿若繁星垂落無涯的荒野,唇邊是月蕩長河一般的浮云卷塵。
他緩緩開口,嗓音低沉有力,“我的心是一座孤島,只鐘愛一種顏色,一種動物,一種花,和一個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