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郊區,七月微雨。
青舒別院的葡萄架已結了果,微澀尚不成熟,清新的果香氤籠而過。
婚后多日,顧青岑一直住在這里。
只有偶爾要應付南城的媒體,她才會去慕臨止安置的新居。
今日,顧青岑照舊從顧氏回到別院,才推門而入,正一眼望到坐在軟椅上的男人。
慕臨止慵懶地靠在椅邊,一雙幽深的墨瞳泛著星光,略微彎起凝睇著她。
“太太,你回來了。”他的語調柔和,低沉帶著一絲沙啞。
“你來做什么?”青岑放下包,坐到沙發上審視著他,目光疏離防備。
慕臨止垂眸淡笑,漆黑漂亮的眼底沒有半分微慍。
他從容地起身,徑直走向她,薄涼的唇抿起,嗓音慵然低啞。
“我當然,是來看我老婆。”
青岑冷漠的眼眸掠過一絲不耐煩,譏誚的唇角微勾起。
“慕總,我們之間不用這樣親密。”她的聲音雖是清甜,卻冰涼至此。
慕臨止纖長的睫羽翩然微顫,幽深的漆眸緊鎖在她右手無名指的鉆戒上。
他自然地勾過她的右手,徐然一聲低笑。
“我的慕太太,我們已是合法夫妻。”
顧青岑不悅地合下眼眸,輕易抽離自己的手,看到戒指她都覺得刺眼。
老狐貍,不過是她名義上的丈夫。
她氣悶地咬唇冷笑,語調薄涼,“慕總,我管不了你,你隨意。”
慕臨止清幽的墨眸凝起一層薄冰,仿若深潭的水冷至起了裂痕一般。
他的薄唇略微顫抖了一下,含蓄委婉地咽下所有酸楚,苦澀。
他已經有十三天沒有見過她了,要不是想得他快瘋了,怎么會主動找過來。
慕臨止心知肚明,她對他永遠只有這一副面孔。
卻始終甘之如飴。
慕臨止俯下身,腰彎得至低,堅實有力的手臂環住她的肩處,自然隨和。
“……老婆,我想你了。”他低低呼喚一聲,語氣透著薄涼的無奈和倦意。
顧青岑木訥的坐著,沒有其余動作。
她冷靜地凝視著他身后的背景,默不作聲,沒有絲毫回應。
他低嗅著她發梢的味道,在青舒別院待了這么久,她連發香都是雪青色的果香。
半晌,他似是克制地松開她,她眼底的冷漠和寡情,仍是和從前一樣。
慕臨止無處安放的手垂落下來,他涼薄淺嘆,有一絲懇求。
“今晚北城的錦姨會過來……寶貝,你跟我回去一趟,好么?”
慕臨止的錦姨,她聽沈晝提起過,那是他唯一的親人,四十余歲的年紀,性格很好。
青岑默然半晌,點了點頭,“知道了。”
慕臨止僅因她未拒絕而有一絲驚喜,晶亮的星眸瞬間掠過一絲光亮,薄唇終于含起笑意。
他復而又挽起她柔嫩白皙的手,視若珍寶般放在手心,他的左手已有傷疤,觸及她時有粗質的觸感,薄繭也有微磨。
“寶貝——”
他本是話不多的人,在此刻卻補充了幾句。
“你放心,錦姨一向很疼我,也一定會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