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延別墅,傍晚。
顧青岑從顧氏回來,懨懨地推開臥房的門。
“老公,我回來了……”
她才推開門就看到,慕臨止下了輪椅,撐著雙臂靠在床邊。
她渾身的倦意都不敢有了,趕緊走過去。
青岑悶聲長嘆,“老狐貍,你能不能等我在家的時候,你再起來啊。”
現在已經到了骨愈合的后期,免不了每天要辛苦地做半小時的復健活動。
男人額前的汗逐漸打濕了啞黑色的發梢。
青岑在一旁緊盯著,不敢去扶他,怕用錯了勁反而不好。
她蹙起眉頭,拿著紙巾幫他一點點擦汗,“怎么樣,有沒有好一點?”
慕臨止墨色的眉頭擰得很深,他左腿處的傷結了骨痂,只是被施加了力度,已經到了極度邊際的痛感。
他薄唇微啟,低低地呼喚一聲,“寶貝……”
“我在。”青岑連忙回答。
他勉強直起身,扶過輪椅坐下,尚有些氣息不穩,“還可以,就快復原了。”
“你真是想嚇死我……”青岑悶悶不樂地扔開包,坐在床邊上。
慕臨止輕輕地勾起美人的皓腕,唇間漾開笑意,“別怕。這對我來說,只是小傷,不算什么。”
青岑恍然怔住,聽到他這么說,心里反而難受。
男人卻熟練地拉她入懷,低聲問道,“剛才你回來,聽你說話的語氣,怎么好像有點氣悶。”
青岑深深地嘆息一聲,合下眼眸,靠近男人的肩處。
“今天是顧氏的周年典禮,也是我一年一度的挨批大會。”
“……這是什么說法?”慕臨止緊擁著她,顯然有些驚訝。
青岑懨懨地開口,“自從兩年前我獨自打造了第一支酒莊酒,就被釘在了恥辱柱上。我爸每年周年典禮都要拿出來,讓我在一堆人面前親自點評……”
“他還美其名曰是讓我牢記初心,每年都要有進步。……大型公開處刑現場。”她一聲冗長的嘆息,“現在來看,兩年前的那支酒……真是糟糕透了。”
慕臨止沒有插話,沒有打斷她,聽她說完后,才淡笑著開口,“我的慕太太,南城誰不知道,你是頂級品酒師。乖,以后還會走得更遠。”
青岑消沉的臉色稍緩了些,勾起他的領帶,深深地凝睇著他,“哦豁,你什么時候變得會說人話了。”
男人縱容又無奈地低笑一聲,“嗯……大概是遇到你以后。”
“哎,說起來我的第一支紅酒,當時還專門在北城請了外包過桶,也不知道我是哪里來的勇氣。”青岑低聲嘆了一句。
“那支酒,色澤度不夠,回味也不足,唯一的優點……可能也就是可以陳年飲用。”
慕臨止精致的薄唇間是一聲低笑,“嗯,我知道。”
“你怎么會知道……”青岑郁悶地開口,“我都不知道……當時是哪個冤大頭買走的,一整批紅酒。”
男人氣定神閑不急不緩地開口,嗓音低沉慵然,“哦……冤大頭。”
“你的第一支紅酒,品牌是望煙。”他停頓一下,正對上她明顯訝然的眼神,“兩年前,我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