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色朦朧殘星已滅,不知不覺東方已白。
看著空無一人的香爐,何領隊頓時汗如雨下。
兀立香爐前,半晌不語,良久之后,緩緩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陳兄,對不住了!”
原本屏氣凝神的一眾衛兵聞聽此話,頓時各個都目瞪口呆。
不是抓賊嗎?突然間道歉是何意思?難不成這個香爐里面也是空無一人,即使沒人也沒有必要與他道歉才對,壓根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
一切皆在意料之中的田司禮,邁步走到祭臺之中,抬眼瞪了一眼正在竊竊私語的眾衛兵,朗聲道“一點紀律都沒有,這里何地。”
話說到此神色一轉,一臉肅穆地接著道“這里是你們竊竊私語的地方嗎?還有你,”拿手一指何領隊,沒好氣地說道“無憑無據在這里瞎胡鬧,現在鬧夠了還不趕緊給我滾蛋?!?
站在祭臺下的眾衛兵,聞言都耷拉著腦袋,灰頭土臉地往外走。有老兵油子不服氣地嘟囔道“又不是我們想進來的,要不是你吼這里有賊人…”話沒說完就被走在身后的衛兵推搡了一把,示意他片湯話少說。
站在臺上的田司禮自然也聽到了這話,只不過他現在只想早點了結此事,只瞥了一眼便沒有深究。
待到一眾衛兵從側門魚貫而出后,大殿就剩下陳有才他們三人。
山上的晨光格外充足,太陽才沒上來多久,就覺得有點晃眼。尤其從那扇壓根就沒來得及關的窗戶照進來。
田司禮伸手擋了擋照在他臉上的陽光,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說道“何領隊,事情已經查清了,此地并沒有賊人,那足跡只不過是清掃的內侍疏忽所導致的,你呢,過于緊張了。”
原本要發難的陳有才也發現了從窗戶照進來的陽光,便強壓心中的惶恐,神色如常地說道“老何啊,你說說你,在那么多兄弟面前給我難堪,我能不火大嗎。再說了我這里要是有賊人,肯定是第一時間通知你才對呀,你也不想想我們之間什么感情?!?
聞聽這話,在場的兩人徹底傻眼了,短短一瞬間態度驚天逆轉,剛剛的咄咄逼人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臉春風和顏悅色。
本就不想牽涉其中田司禮,也懶得去想此人為何會翻天覆地的劇變,只是稍微一怔后,笑著說道“如此甚好,既然你二位交情非淺,我也就沒必要在此。”說罷后,竟然真的拂袖而去。
看著眼前一臉假笑的陳有才,何領隊面沉似水,緩緩道“足跡上水漬尚未干透,說明是剛來過,而且大小有差別,說明至少是兩人。而且香爐內也有留下印記。這一切的證據都說明有人藏在這個香爐內。”說話間抬手一指身后的香爐。
陳有才點了點頭,雙眼一番說道“那又如何,捉賊捉贓,空口無憑你能咋樣?!?
“我是不能把你咋樣,”何領隊嘆了一口,望著早已遠在廣場之上的田司禮,繼續說道“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將他也算計在內?!?
陳有才并沒回他,只是冷冷地笑了笑,便不再搭理他。
樂安鎮是青州周邊眾多小鎮中極為普通的一個小鎮,居民不過百十來戶,能稱之為街道的只有一條,迎街道開著幾家鋪子,平日里是非常的冷清,只有趕集的時候會稍微熱鬧一些。
而今天并非趕集之日,有一家店門口卻是圍著一圈子人,這種情況在平常可是難得一見,即使是趕集,恐怕也不可能聚集這么多的人。
人群中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有的人竟然拿手指指點點。時不時從里面傳來幾聲女子的抽泣,“這嫁給你這么多年,你竟然這樣子對我?!?
緊隨而來的是渾厚的聲音“你在外面養男人,還說我對你這樣,今天不把你打死我不姓曹?!?
聞聽這種有損清譽的話,女子勃然大怒開口怒罵道“你他娘放屁,我什么時候養男人了,你倒是說說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