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康雙眼微閉,輕嘆一口氣問道“那你可知我大周律法,對于包庇犯人,知情不報者是如何觸罰的嗎?”
像曹二牛這種平頭百姓,最多知道個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的粗淺道理,又怎么可能知道這種律條呢。
只見他頭顱搖得好似撥浪鼓一般說道“小人不知,還望大人明示。”
似乎早已料到他對此一無所知,辛康想都不想便開口道“若有知情不報者,視為同罪。”
“啊?”曹二牛驚訝的張大嘴巴,驚恐道“同罪就是他犯什么罪,我也犯什么罪?”
辛康雙眼微閉,輕點頭顱,緩緩道“正是如此,看你這樣子,也因該對盜竊之罪是如何處罰全然不知了。”
二牛連忙點頭似啄米一般道“小的不知。”
“視所盜竊之物貴重之分,杖責五十至一百不等,當然如果所盜竊之物,極其貴重,杖責之后再加以流刑!”
聞聽于此,二牛頓時汗如雨下,便開口道“大人,可我真不知道您說的那人就是賊人啊。”
聽完他所說之話后,待立在一旁的楊掌柜和曹氏俱都一愣,本已平復下來的曹氏連忙驚呼道“你真的見過那個人?”
看到曹氏擔心的樣子,二牛長嘆一口氣,心中暗忖道“說了會累及妻兒,不說只有自己一人受罪,不就是杖責嘛,總好過家破人亡好。”
思念至此,便神色一變,開口道“我沒見過大人說的那人,我也不知道什么賊人!”
一直注視著他的辛康,瞧他前后神色突變,略感詫異的咦了一聲,輕笑道“還在這里說謊,在我面前你要知道說話時沒用的。”
正在抽泣的曹氏一抹眼淚神色決然地說道“辛大人,你老是說我家二牛在說謊,你難道是在世神仙嘛,為何說他在說謊呢?
對于曹氏的突然詢問,辛康只是淡淡一笑,開口解釋到“眼乃心之窗,心之所思,雙目必現。人若安靜想事之時,雙眸是呆滯無光的。而眼神飄忽不定游離不止,那就說明此人正在說謊。”
說到這里只見他伸手一直旁邊的曹二牛,笑著道“剛才我再問你們幾人之時,他可不只是雙眼飄忽游離不止,就連雙手也沒有一刻停止過。”說到這里又扭過頭來看著曹氏笑著問道“你作為他的妻子,你難道沒發覺他在說謊時手指喜歡搓捻衣角。”
曹氏聞言一怔,辛康所說之話一點沒錯,他二人共同生活這么多年,怎能不知道他有這個小毛病,為此二人曾吵過不少次。可萬萬沒想到,今日竟然被這個小動作所暴露其說謊的事實。
事到如今,再說什么都已沒用,只好默默的站在一旁獨自流淚。
看著淚眼婆娑的曹氏,辛康神色有所動容,便對著曹二牛說道“我也實話和你說了吧,自古以來進了刑堂之人,不死也要撥層皮。你家有孕妻,你又何苦去受那個罪呢?”
饒他是個鐵打的漢子,聽到這話也的軟三分,何況他壓根就不是那樣的人。被辛康這么一說,曹二牛漠然低下頭小聲道“說了我一家三口都要遭殃,不說就我一個人受罪,你說我能說嗎?”
說話聲音雖然不大,但身邊的幾人都已聽得清清楚楚。坐在椅子上的辛康更是倍感詫異,疑惑地問道“你的意思是他威脅你?”
猶恐累及妻兒的曹二牛,自知又說錯了話,連忙伸手狂扇自己的嘴巴說道“我什么都沒說,我什么都沒說。”
看到此處辛康豈能不明白眼前之人一定是受了脅迫才不敢直言相告。便站起身來到他的身旁輕聲說道“他怎么要挾你的,難道是用妻兒性命嗎?”
曹二牛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又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他什么都沒有說。”
辛康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說道“點頭是本能,搖頭是出于責任。我理解你,我也是有妻室之人,我當然知道妻兒在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