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的失態,苗老爺子連忙輕咳兩聲,緩緩地將頭垂下試圖避開溫子琦灼灼的目光。
“苗老爺子,”凌浩然歪著頭看了看他,臉上突然浮起了一絲笑容,明明是清雅文弱的樣子,卻在夕陽的余暉里顯得格外的詭異。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微妙和尷尬,連一向生性灑脫的裴淵庭此時也收起了嬉鬧的心情,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一緊,沒敢出言調侃。
“苗老爺子,”溫子琦夸張地嘆著氣,好似對剛才的事情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一般,笑嘻嘻地說道:“可能是我多心,你剛才這么一說,我竟然生了一種上當的感覺?!?
苗老爺子面色緊繃,枯木色的皮膚下尷尬之意漸漸顯露了出來,雙唇更是緊緊的抿在一起,“老板,你誤會了,小老兒怎么干有這樣的企圖呢?!?
“我就說嘛,”溫子琦眉睫微挑,仍不住笑道:“我溫某看人一向奇準,老爺子一看就是心地質樸之人,所以我剛剛說一定是我多心。”
聽著這話,苗老爺子嘴角微微抽搐了幾許,是不是多心他心里不清楚,但是此人是不是老板,他現在心里已有了概論。
“溫大人,”苗老爺嘴角微翹,面露狡黠之色的一抱拳,笑著說道:“小老兒雖然老爺昏花,但是也知道您覺不是什么魚販子。”
溫子琦并沒有說話,而是挑眉上下打量這他,默然良久,方才從齒間擠出幾個字“苗老爺,你說什么?”
聽聞沒有一口否認,苗老爺子心中更是認定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便態度一變,唯唯諾諾地說道:“大人,草民真的是冤枉啊?!?
“大人?”裴淵庭嘴巴長得頗為夸張,驚訝地上前輕輕拽了一下苗老爺子的衣袖,壓低聲音說道:“你說什么呢,苗叔,什么大人,他們不是老板嗎?”
既然這倆位老板是假的,那這位所謂的侄子自然也是假的了,所以苗老爺子聽聞裴淵庭的話后,非但沒有端長輩的架子,而是恭敬的回施一禮道:“裴大人,您也不要在這里開玩笑了?!?
裴淵庭怔了一怔,抬眼瞟了一眼臉色不知何時變得猶如冷冰一般的溫子琦,輕聲地問道:“這位老爺子是不是驚嚇過度,怎么開始胡言亂語了呢!”
未待他話音落地,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凌浩然,輕咳了兩聲,踱著步子來到苗老爺子近前,雙手背負,壓低了嗓音說道:“既然你已經察覺了,那我們也沒必要在裝下去了,沒錯我便是微服出行的大人!”說著抬眼示意了一下溫裴二人。
收到信號的二人,好似事先約定好的一般,俱都將身板微微挺直了幾許,算是來回應苗老爺子的猜測。
看著三人俱都被自己猜中,苗老爺子心中一喜,但是臉上卻并沒有太明顯的表現,依舊神情恭敬地彎著腰,
凌浩然瞥了一眼溫子琦,見其好像忘記了剛才水渠內尸體一事,依舊端著架子凝視這眼前的苗老爺子,便輕咳了一聲將其目光吸引過來。
這一聲輕咳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在場的人全都聽的一清二楚,溫子琦自然知道此時凌浩然咳嗽是要干什么,便轉過頭來一臉疑惑地看著他,裴淵庭雖然才思沒有兩人敏捷,但是也是聰慧之人,便也循聲往了過來。
可令凌浩然驚詫的事,離自己最近的苗老爺子反而卻好像什么都沒有聽到一般,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垂首而立。
眼見他如此知趣,凌浩然只是嘴角微微上揚幾許,并沒有多說什么,而是將目光落在溫子琦地身上,沖著水閘的方向微微努了努嘴。
即使沒有凌浩然提醒,溫子琦也想找個合適的機會來詢問,此時見凌浩然都開始催促了,便立馬點了點頭。
“苗老伯,”溫子琦眉睫微動,揚聲說道:“既然你已知道我們的身份,那我也不和你逗彎子了,我就開門見山地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