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粗壯衙役微微一錯愕,認真的思考了一下,不由的湊近了幾分,壓低聲音說道:“賈捕頭,不是我舒三在背后嚼人舌根子,你是真的當我們為兄弟,可不像某些人,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賈思道遲疑了片刻,突然淺笑一聲道:“舒三,是我耳朵有問題,還是你嘴巴有問題,為何從你這話里我怎么聽出了一點點其他的味道呢?”
舒三聞言一愣,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抬起頭來直直的看了賈思道片刻,才意識到自己并沒有聽錯,視線瞬間凝住,連忙辯駁道:“捕頭大人,你想多了,我哪里有什么其他意思呢,我就是說您對我們真好!”
“真是這樣嗎?”賈思道嘴角微微上揚,眸中掠過一抹冷笑,他溫厚不假,但是并不是傻,對于青州官場的事情,可以說是他早就看透了,此次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后多管閑事,竟然讓他接手黃致和的案子。
一想到此事,賈思道瞬間火冒三丈,好在此時視線不是很好,要不然其臉下肉眼可見的怒氣非要被身旁這群叫衙役瞧見。
因碰了一鼻子灰的舒三,有意的將步伐放慢了幾分,片刻間便與賈思道錯開了數步,一面走著,一面忍不住搖頭輕嘆一口氣。
這一聲輕嘆,雖然沒有說是聲調很高,但是與其并肩而行的衙役卻是聽聽清清楚楚,便將腦袋微微湊過來少許,壓低聲音說道:“老舒,這人怎么回事啊?”
可能是因為在賈思道哪里受了氣正沒有地方倒苦水,此時聞聽有人詢問,便將眼微微一瞇,眸漏兇光地盯著前面踱步而行的賈思道,惡狠狠地說道:“能有什么事,不就是當婊子還要立牌坊嘛!”
“啊,”先前問話的衙役登時一愣,隨即搖了搖頭嘖嘖稱奇道:“這說法可是頭一回聽說呀!”
說著語氣一頓,眸中閃過一絲狡黠,追問道:“這就你的不對了啊,有這等秘聞你竟然一個人藏著掖著不告訴弟兄們!虧我還將你視為至交好友。”
聞聽此言,舒三神色一滯,抬手在他的臂膀上微微一拍,辯解道:“何老鬼你少來這套啊,什么叫做你視為我至交好友,再說了這事傳的沸沸揚揚你難道一點也沒有聽到風聲?”
也許是因為二人說話間無意識地放慢了腳步,也有可能是為了說話故意的走在最后,何老鬼瞟了一眼兩旁見都沒有人,便壓低聲音說道:“老舒,你說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我怎么一點耳風也沒有聽到呢?”
舒三看了他一眼,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略作遲疑片刻,方才輕聲說道:“你知道我們這是干啥去嗎?”
呃...
何老鬼微微一錯愕,心中驀然有種不詳的預感,按理說他們作為衙役一般出任務之前,都會或多或少收到一點信息,是去緝兇還是查案。
一來是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二來也是免得事到臨頭有人打退堂鼓,影響了士氣。可這一次卻是截然不同,非但沒有說干什么,就連去哪里也只有幾名資格較老口風緊的大概知道。
“你這問的,”何老鬼眉宇微微一蹙,白了一眼舒三,語氣中更是帶著一絲輕蔑之意,“說的好像你知道我們這是干啥去一樣!”
要說舒三這人,在衙門口干了大半輩子了,直到現在連個值班捕頭都沒有評到,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性格不夠沉穩,只要有人稍微拿言語激一下他,他恨不得馬上就要和其爭個高低。
聞聽此言,舒三心中登時涌起一股怒意,論資格何老鬼怎么握殺威棒都是他教的,此時竟然敢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先不提其他,就單這份沒有禮貌就足以讓他想好好教訓一二了。
念及至此,便轉過頭來瞟了一眼何老鬼,語氣幽幽地說道:“我是誰,三班六房我那個不認識,不用說咋們縣,就是青州其他縣衙我都熟人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