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繼昌連忙低下頭致歉道:“王掌柜,我這是被海大江那王八蛋給激得,所以忘了您的告誡。”不用看也可以察覺出王林的那雙逼人的目光正在眨也不眨地瞧著他。
剛才王林也在場,自然知道杜繼昌說的話沒錯,便眸色深深滴嘆息一聲道:“我不管你們有什么恩怨,只要上了我的賭桌,我還是希望你們最好將這些放在一邊,免得大家都不愉快!”
杜繼昌臉頰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又強行繃住,語調卑微地說道:“是是是,王掌柜說的沒錯!有能耐賭桌上見高低嘛,逞什么口舌之利。”
在座的都是聰明人,焉能聽不出他在指桑罵槐,但有道時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所以也沒人多說什么。
就在眾人以為這兩人的矛盾可能到此為止之際,這海大江竟然驀然站起身來,沖著姬雪冬一抱拳道:“這位姑娘,剛才您說你與這王掌柜有恩怨未了,不知在下是否可以幫忙調停一二呢?”
此言一出,眾人俱都怔住,尤其是王林更是目光有些漂浮地看著海大江,好似在跟他說話,又好似在喃喃自語,“好樣的啊!”
同樣震驚不已的人還有姬雪冬,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此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她本就是聰明之人,平常也多善于通過蛛絲馬跡來推斷事情。
據她分析,在場之人除了她們三人,另外的海大江杜繼昌與小霸王周通好似都對這個白馬賭坊的掌柜頗為忌憚。
其實這事也不難理解,能在這魚龍混雜的青州城開這么大的一個賭坊,而且可以說是開的風生水起,若不是手眼通天黑白兩道都有人罩著,恐怕此事說給三歲小孩都不會相信。
海大江雖然說是調停,可是姬雪冬知道他恐怕沒有這個能力,他之所以在這個時候將話題引到這里來,無非是想借自己這個外人來敲打一下這個白馬賭坊的掌柜而已。
可令姬雪冬費解的是這么做的意義何在呢,先暫且不說此人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就初來乍到這一條就應該令其望而卻步才對,難道說…
想至此節,腦海里驀然靈光一閃,回想起剛才杜繼昌說的最后一句,‘忘不了你的舊情人’在配合上她坐下來那一副猥瑣之極的表情,姬雪冬猜測到這二人應該有著很深的宿怨,而且這個恩怨的關鍵點應該是這位海大江的紅顏知己。
想至此處,便將斜躺著的身子微微座直了少許,點了點頭說道:“這位海兄弟說的極是,不過你放心好了,即使你不提起,我也正有此意!”
本來臉色慘白的海大江,聽聞姬雪冬的話后,神情倒是沒有大變,只不過呼吸沒有剛才那么急促,好似平復了許多一般,緩緩道:“如此正好,說出來讓海某幫忙調停一二!”
其實姬雪冬猜測并沒有錯,他們三人雖然說在青州的地面上小有一點名氣,但是在背有靠山的王林面前,其實和螻蟻并沒有什么區別。
有道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當他瞧見杜繼昌的那一刻起,便已怒不可遏,但想到此時身在白馬賭坊內,有很多事情并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內,只好一忍再忍。
本想借著剛才的機會,好好奚落一番杜繼昌,讓其盛怒之下對自己出手,可這家伙竟然在最后關頭察覺到了自己的企圖,結果雖然挨了王林一拳,但只有這種程度怎么可能解了他心頭之恨,尤其是王林最后的一句無關痛癢地話,讓其更加覺得此人在明顯偏袒杜繼昌。
有道是兔子急了都咬人,別看海大江平常里少言寡語,但也是一個小有心機之人。
一想到今日王林不惜動用恐嚇手段將自己等人留下來,便意識道幾位比較陌生的面孔中應該有王林忌憚的人存在,可是具體是哪一位他又猜不出來。既然連王林都害怕,那么若是自己傍上這顆大樹豈不是再也不用看王林的眼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