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樣一問,眾人這才注意到,此人與之前好像并沒有什么兩樣,唯一有區別的應該就是之前他衣服的胸口是干的,此刻已經被口水浸透。
“你不知道你怎么了嘛?”坐在他旁邊的杜繼昌,右手半握擋在嘴巴前,一臉猶疑地望著周通道:“剛才發生的事情你一點也不記得嘛?”
聽聞此言,周通撓了撓頭,他雖然性格單純,單并不是傻子,看著眾人俱都疑惑地望著自己,焉能不知道自己剛才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可自己明明記得剛才自己正在說話,一個分神就聽到幾人要找人為自己看病,難道這一晃神的功夫發生了什么?
念及至此,雙唇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抿,小聲地說了一句,:“我記得我剛才正在說話,說起鄰居是個新搬來個老頭,難道我說錯了嘛!”
聽他這么一說,眾人俱都雙唇抿緊,就好像深怕一不小心話會自己跑出來。
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沉得住氣,只不過沉寂了數息而已,姬雪冬便耐不住性子說道:“你說的是沒錯,你記得這些都對!”
這話說的一點沒錯,可這是前半句,后半句還沒待姬雪冬說出口,周通便嘿嘿一笑,接過話茬道:“沒錯就好,我還以為我記錯了!”
這一句生生的將姬雪冬的話一分為二,一半已經說出口的,還一半被強行給留在肚子里的。
對于這種不讓自己把話說完的人,姬雪冬簡直被氣的七竅生煙,剛欲張口好好教訓一下此人,耳邊卻又想起一聲輕嘆。
“唉,你們是不知道啊!”周通一面擺著手,一面緩緩地搖著頭說道:“當初我看到老爺子搬來的時候,我還特變開心,一有空就跑到他小屋里玩耍。”
話說至此,語氣驀然一變,就連臉色也瞬間變地肅穆了起來,說話更好似惋惜一般,緩慢到令人以為他隨時都有可能斷氣,“可好景不長,有一天這老頭家里竟然來了一波捕快!”
“捕快?”一直默不不做聲的秦可卿,聽聞此言驀然坐直了身子,緩緩將手抬起手來示意周通等下再講。
或許乖巧也可以傳染,前有王林摒棄仇恨對姬雪冬施于援手,現在又有小霸王周通對秦可卿乃是言聽計從。
“對,捕快!”杜繼昌鄭重地點了點頭,一臉不可思議地繼續說道:“一個孤寡老人的住處,一群捕快去這里干什么?”
對于這個問題,周通自然不會知道,如果按照以往,即使是他不知道,就是瞎編亂造也編一些出來。
可讓人詫異地是,此人竟然沒有信口開河胡編亂造,而是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當初我是不知道,不過后來我打聽出來,這些捕快來是抓兇手的!”
“抓兇手?抓什么兇手!”秦可卿秀眉微微一蹙,以她多年明銳的第六感,察覺出這其中應該有什么聳人聽聞的案件!
果然,事情真如她所料一般,周通咬著嘴唇緩緩道:“是一個殺妻兇手!”
雖然只有短短幾個字,卻像一記重錘敲在了眾人的胸口上,不由自主地感覺胸口一悶,姬雪冬更是輕吸一口涼氣,道:“殺妻?這是個什么人呀,怎么連自己的枕邊人也不放過!”話說一半,驀然間覺的這么說好像怪怪的,便換了一種說法道:“夫妻之間能有多大的冤仇,至于這樣嘛!”
或許是這個事情對于眾人的沖擊力實在是太大,本來就覺得有點昏暗的房間,此刻更是覺得壓抑無比,就連從頭頂照下來的光柱也瞬間覺得有股寒意滲出來。
一聲幽幽長嘆打破了沉悶,“唉,至于不至于,這個怎么說呢!本應該是相濡以沫的兩個人,何故走到這個地步,這又誰能說的清楚呢!”
這話雖然說的不中聽,但是卻好像有那么一點道理在其中,但若是仔細這么一想,又好像覺得這話無比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