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苦澀地笑了笑,她本是聰明之人,焉能不知道杜繼昌說這番話的意思,連忙擺了擺手截斷道:“沒必要這樣,你有這樣的能力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有道是聞道有先后,術業有專攻,你大可不必這樣!”
被驀然打斷的杜繼昌,雙唇不由自主的顫抖了幾許,本以為可能會招來一頓叱責,沒想到竟然是這樣賞識的話,便嘿嘿一笑,撓了撓頭道:“這算什么本事啊,不過就是一點小伎倆而已!”
或許是因為知道杜繼昌一直在暗中幫助遺孤的關系,秦可卿竟然覺得此人不再是那么讓人厭惡,竟然笑了笑打趣道:“好好好,我也不問你這小伎倆是什么,你只要告訴我你是怎么資助他們的便可以了!”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雖然杜繼昌已經做好了和盤托出的打算,但是真到了這個時刻,還是仍不住有點犯嘀咕。
“有什么問題嘛?”溫子琦緩緩從后面走了過來,小聲地安慰道:“你只有將所有的事情全部說出來,這位方才可以施以援手,要不然你一直這么弄屬實也不是什么好辦法!”
聽完溫子琦的勸諫,杜繼昌好似打定了注意一般,幽幽長嘆一口氣道:“也罷,溫兄弟說的沒錯,為今之計我只有將我知道所有的事情全部說出來,方才是最正確的辦法。”
說至此處,竟然抬手撩衣雙膝跪倒在地,擲地有聲地說道:“小的本名徐仁友,曾是北境夜鷹小隊百夫長!”
“百夫長?”秦可卿雙眉一蹙,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跪在面前的人,緩緩道:“百夫長,你做逃兵這事好像不常見哦,我本以為你不過是一個三五年的老兵油子而已!”
徐仁友重重地磕了一個頭,滿腔悲憤地說道:“大人,小人巴不得是一個老兵油子呢,這樣最多死的是我一個,而不是我那....”話說至此,便沒有在繼續說下去,而是伏在地上抽泣了起來。
聞聽至此,秦可卿眉毛登時擰在一起,她本是聰明之人,往日里斷案也是通過蛛絲馬跡來尋找真兇的。
今日已經聽了這么多的事情,焉能不明白徐仁友那未出口的話代表著什么,便黯然神傷地長嘆一聲道:“起來吧,我知道了!”
徐仁友并沒有起來,人就伏在地上抽泣不止,知道溫子琦實在看不下去了,才上前一步,將其攙扶起來道:“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你這算什么什么英雄好漢,還是城南老杜嗎!”
徐仁友抬手插了插眼角的淚痕,苦澀地說道:“溫兄弟,你或許不清楚,一個人默默地背負著這些,是多么的孤獨!這么多年了,今日我算是頭一回在外人面前說起這些!”
溫子琦眸中閃過一絲落寞,徐仁友這句話說的沒錯,秘密就好似一個包袱,而且是重于千鈞的包袱,只有背負著的人才知道這其中的煎熬。
亦或是因為想到這些,溫子琦的臉上竟然涌起了一抹陰恨,好在只有短短的一瞬間,要不然非被有心之人察覺。
秦可卿畢竟軍旅出身,對于這種事情的堅決辦法,那是自有一套章法,便臉色一板,大喝一聲道:“徐仁友!”
這一聲大喝,讓徐仁友心中一震,竟然錯誤的以為還身在軍營之中,立馬雙腳并隆挺直腰板兒回來一句“在!”
雖然時隔多年,但是看起來任就有模有樣,秦可卿心中微微一送,繼續問道:“我來問你,你的小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將軍...”
王林出于本能的只說了三個字,軍字剛一出口這才意識到早已物是人非,登時便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蔫了下來。
秦可卿心中一怔,剛想張嘴解釋一二,耳邊驀然想起來的徐仁友的一聲詢問,“大人也在軍中待過?”
秦可卿并沒有打算否認,緩緩地點了點頭道:“沒錯,時間不算久幾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