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沒人進來,姜綰就不裝樣子了,怎么舒服怎么坐。
聽到有聲音傳來,姜綰趕緊跪好,結果一撇頭看是金兒,她瞪了金兒一眼,“進來之前也不知道支個聲,嚇我一跳。”
說著,又坐回剛才的姿勢了。
金兒捂嘴笑道,“姑娘是沒看見,老夫人和二太太的臉有多綠,她們這會兒在求老王妃和太太勸姑娘你出佛堂,繼續開萬卷樓呢。”
真是揚眉吐氣啊。
關姑娘鋪子容易,再叫姑娘開鋪子就難比登天了。
姜綰道,“祖母和我娘怎么說?”
金兒咯咯笑道,“老王妃什么都沒說就走了,怕回去晚了,老王爺知道姑娘受了委屈,氣沖沖的上門來。”
“姑娘自己愿意跪的佛堂,不想再開鋪子了,當著老夫人的面讓奴婢告訴姑娘,姑娘不想做的事,沒人可以勉強你,不行就回河間王府。”
“還有太太走之前說,姑娘落水之后,身子骨還沒好全,跪太久傷身,不要拿自己的身子賭氣。”
齊墨遠眉頭一擰。
他想到了姜綰之前常提的和離和休書,她有這樣的想法就算了,河間王府居然也是這樣想的?
莫名的,心底有點堵了。
他要早知道,就不讓事情鬧的這么大了,這不是挖坑埋自己嗎?
齊墨遠郁悶,姜綰則是渾身舒坦。
有個給力的娘家就是硬氣。
老夫人休想再仗著自己是她的長輩就給她施壓,實在不行,踹了齊墨遠,她這個長輩哪涼快哪待著去。
嗯。
姜綰是這么想的,但街頭巷尾的人可不這么想。
姜綰盛名在外,是河間王府唯一的寶貝疙瘩,那是從小捧在手心里長大的,要什么給什么,就是要天上的星子,那也是要想辦法摘下幾顆哄她高興的。
河間王府和靖安王府兵力相當,在朝中權勢也不分伯仲,兩府聯姻,那是連皇上都要忌憚的。
靖安王世子妃有這樣的靠山,再加上她給靖安王沖喜有功,該過如魚得水的日子,不說比在閨閣做女兒時強,至少也不會差吧。
可事實呢?
出嫁了,成了人家府里的世子妃,還不是人家想拿捏就拿捏的?
開個鋪子,還是皇上賞賜的,親賜匾額的鋪子,又是開張大吉的日子,靖安王府老夫人還不是一句話說關就給關了?
不但鋪子被關,世子妃還被罰跪祠堂反省,世子爺護不住世子妃不說,還得陪著一起跪。
有這么強大的靠山都沒用,那些沒什么靠山的平常都過的是什么日子啊。
男人們聽后想到自家媳婦,心生愧疚。
女人們聽后心底是又心酸又寬慰,連靖安王世子妃都要受婆家拿捏,何況是她們了。
這世道對女人太狠了,只有熬到靖安王府老夫人的位置,熬到上頭沒長輩扣不孝的帽子才有出頭之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