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下懿旨的次數(shù)不多,尤其是管認干女兒這等閑事了,突然降下這么一道懿旨,靖安王府上下都覺得奇怪。
姜綰看向齊墨遠。
當初金兒信口來了一句,他們懷疑齊墨銘是太后的親孫兒,但畢竟沒有確鑿證據(jù),只是他們私下揣測。
這道懿旨……能作為一個佐證了吧?
宿國公府被抄家,宿國公和宿國公夫人被斬首示眾,安陽縣主也不再是太皇太后的心尖兒,一個早已從云端跌入泥潭的人,可以說沒有一點利用價值了。
嗯,不僅沒有利用價值,失勢前還沒少找她這個靖安王世子妃的麻煩,連靖安王府的下人都怕受牽連,可著勁的討好柏景軒的丫鬟婆子,誠意伯府倒好,上趕著來認干女兒。
就算有不得已的苦衷,非要認安陽縣主這個干女兒不可,那也該登門問過王爺王妃的意思,而不是直接求太后降一道懿旨。
用腳趾頭也能猜到這道懿旨背后的深意啊,太后是想保住安陽縣主肚子里的孩子,又怕關心過頭,惹人起疑,才借著誠意伯義女的身份繞一圈,以后安陽縣主有什么事,誠意伯這個義父就能替她撐腰了。
這算盤打的真是好。
姜綰笑了一聲,和齊墨遠并肩邁步進府。
身后,一頂奢華軟轎在靖安王府門前停下,誠意伯夫人來了。
以姜綰和齊墨遠的身份,還用不著迎接一個伯府夫人,但既然在大門處,又知道她來,不好當不知道,迎一下也不費什么力氣。
誠意伯夫人看到姜綰和齊墨遠迎她,惶恐難當,趕緊上前見禮。
姜綰笑道,“誠意伯夫人是來探望剛認的干女兒?”
誠意伯夫人忙搖頭,“是來和王爺王妃告罪的。”
告罪?
看來她誠意伯夫人也知道認靖安王府兒媳婦做干女兒,沒經(jīng)過王爺王妃首肯不合規(guī)矩。
只是太后都下懿旨了,再來告罪可太晚了。
姜綰笑道,“巧了,我和相公剛從刑部大牢探監(jiān)回來,正要去見王妃,正好給誠意伯夫人帶路了。”
“誠意伯夫人,請。”
姜綰做了個請的姿勢,誠意伯夫人有些無所適從。
畢竟?jié)M京都找不到幾個身份比姜綰更尊貴的了。
誠意伯夫人趕緊道,“世子爺、世子妃先請。”
姜綰也不和她客套,抬腳就往前走了。
一路上和齊墨遠有說有笑,好像身后壓根就沒跟什么外人,可誠意伯夫人就難受了,她身后跟著丫鬟,腳步都不知道怎么抬。
天香院。
屋內(nèi),王妃坐在羅漢榻上喝茶,瞧見姜綰和齊墨遠進來,道,“你們真去刑部探監(jiān)了?”
問完,才瞧見姜綰和齊墨遠身后進來的誠意伯夫人。
愣了一瞬,王妃道,“誠意伯夫人怎么來了?”
誠意伯夫人臉皮都笑僵硬了,一路上丫鬟婆子望過來,她只能保持微笑,畢竟認干女兒是喜事,值得高興。
誠意伯夫人上前給王妃行禮,道,“我是來向王爺王妃請罪的。”
王妃淡淡的看著她,“坐下說吧。”
誠意伯夫人便先坐下了,然后繼續(xù)道,“犬子早產(chǎn),這幾年是三天兩頭的病,尋遍良醫(yī),吃了不知道多少的藥,總不見好,前些日子碰到戶部尚書夫人,她隨口提了一句要不要給犬子認個干爹干娘,好養(yǎng)活些,這兩日犬子又病倒了,鬧的人焦頭爛額,實在沒輒便尋了個道士測算,看認誰合適,誰想道士說小兒認干爹干娘不行,得我認個干女兒……。”
“道士給的八字,我知道府上二少奶奶是,我還在猶豫,看有沒有更合適的人選,誰想到今兒太后召老夫人進宮,老夫人隨口提了一句,太后興頭上就直接下了懿旨……。”
誠意伯夫人聲音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