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老嫗駝背,看起來就像在脊背上背了一口鍋。
老嫗身形瘦弱,寬大的衣袍穿在她身上,看起來十分空蕩,仿佛一陣風吹來都能把她吹跑。
德安郡主幾乎是踉蹌著后退,尖叫道:“趕緊把她給我弄走!”
旁邊的下人們也被嚇到了,反應過來就揮手驅趕老嫗。
老嫗卻站在那紋絲不動,蒼老的聲音里充滿了沙粒感,讓人聽起來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老身多年習得一身醫術,專治疑難雜癥。”
德安郡主壓根就不信,就說她那張臉,她就不敢看第二眼。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兒來的,不要在這兒胡言亂語,本郡主不是傻子,不會由著你糊弄!”
“老身還知道,郡主患了相思病。”
老嫗也不生氣,一雙瞇起來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德安郡主瞪了她一眼:“你不要胡說,我有什么相思病,你若是毀壞本郡主的名譽,本郡主絕不會饒你。”
“郡主愛慕晉王,奈何落花有情,流水無意。”
老嫗不慌不忙地說了一句。
卻叫德安瞬間變了臉色,又羞又惱,又氣又急:“你胡說什么?!”
她便是愛慕晉王,也不能這般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
老嫗面無表情,口中發出一聲輕笑,這副可怖模樣看的德安郡主下意識地一激靈。
“你若是不信老身,老身可以給你身邊的這幾個丫頭看看。”
德安郡主一愣,隨即便道:“好,那你就瞧瞧,若是瞧不出來,本郡主就把你扭送官府!”
老嫗看都沒看她一眼。
頓時就讓德安郡主感覺自己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般無力。
她身邊一共有四個丫鬟,四個小廝,還有一個車夫,老嫗的目光在四個丫鬟身上掃過,心中已然有了定論。
“你是早產兒,從娘胎帶來的體弱多病,這么多年來,小病小災肯定少不了。”
丫鬟臉色微變,看了一眼德安郡主,顧不得她威脅的目光,忙不迭點頭。
老嫗才不管她們什么反應,點了點拐杖,又開始說第二個。
“你左腿曾經骨折,雖然后來養好,但終究是落下病根,如今走路若是急了定然跛腳。”
那丫鬟滿臉震驚,不由往回縮了縮腿。
她每說一個,便將目光移過去。
“你皮膚敏感,每次涂抹香粉都需要試上幾遍,只是胭脂水粉樣式不同,試多了,便皮膚越發敏感。”
那未施粉黛的丫鬟連連點頭。
“還有你,你沒有什么大毛病,就是小時候出過水痘,臉上留下了一塊痕跡,只可惜,你想方設法都不能消除,只能涂抹厚厚的胭脂出門,用以遮擋臉頰。”
最后一個丫鬟徹底是沒了反應。
因為老嫗都說對了。
德安郡主也震驚不已:“你當真是看出來的?”
就在這時,旁邊的一個護衛打量老嫗片刻,忽然道:“郡主,這些事跡不算隱晦,若是有心打聽,人人皆知。”
德安郡主稍稍冷靜下來。
老嫗依然不慌不忙,聲音緩慢而蒼老:“那你們就隨便拉來一個人,讓老身瞧瞧,自然就知道老身所言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