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忽然湊近她,輕聲重復了一遍,“太孫殿下性情暴躁又殺人如麻?”
沈琳縮了縮脖子,不敢看她的眼,“怎么了嗎?”
怎么覺得沈辭的目光那么銳利,仿佛一眼便會被她看透似的。
“不知道太孫殿下聽見你這么評價他會作何感想。”
沈辭上手幫她擺正她頭頂的珠釵,語氣輕柔的仿佛閨間蜜語。
“什么?”饒沈琳心理素質多好,現在總算是慌了。
她剛才所說的話不過是想要讓沈辭知難而退,可沒有詆毀太孫殿下的意思。就算太孫殿下真的性情暴躁殺人如麻,有那樣的身份與長相在,想要撲倒他的女子依舊如過江之鯽。
“沒什么?!鄙蜣o突然起身,掀簾跳了馬車。
身后傳來馬的長嘶與車夫的吆喝聲。
“三姑娘你這是做啥子?下馬車之前知會一聲就好,你這么直愣愣的跳下去,萬一傷了哪兒小的該怎么和沈老爺交代!”車夫急得嘴瓢。
沈辭跳車的動作利落又干脆,速度這么慢的馬車,她安穩落地不在話下。
這舉動在她心目中再正常不過,落在沈家兩姐妹眼中可就變了個味。
沈柔小臉煞白,攥著車簾不松手,頭從車廂內探出,氣急敗壞道“沈辭,你又搞什么幺蛾子!”
“車廂內太臭,我坐不住。”沈辭輕甩背包,沖著她們做了一個帥氣的再見的動作之后,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臭?哪里臭?”沈柔在車廂內四下嗅了兩下,除了應時的花香便是她們身上淡雅的脂粉香。
沈琳嫌棄的瞥了她一眼,“別嗅了,她嘲諷我們呢。”
車夫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大小姐,三小姐她自己走了,我們這可怎么辦?”
“隨她,我們自己走就好了?!?
“姐姐,你說她和太孫殿下到底什么關系?為什么聽她語氣,好像與殿下十分親昵的模樣?!鄙蛉嵋欢亲拥幕饹]有地方發,只好聊點其他轉移注意力。
“就算是有關系,今天之后就再也沒有關系了。”沈琳輕撫蓋在腿上的狐貍毛毯。
沈柔眼珠一轉,明白她指得是什么,心情瞬間美妙起來,“還是姐姐有辦法,我看沈辭還怎么橫!”
用腿走的沈辭幾乎與沈琳幾乎同時到達學府。
經過昨日的烏龍,沈辭一躍成為學府的紅人,不論走到哪兒,都有人對她指指點點。
“這姑娘是誰?之前怎么從未聽說過?”有人八卦道。
“沈家的庶女,排名第三,是院花沈琳的妹妹?!?
“沈家姑娘長得都不賴,聽說她在學府待了三年,為何我從來沒有印象?”
“深藏不漏唄。”
沈辭對他們的議論充耳不聞,徑直從他們面前走過。
人紅是非多說的可能就是她的這種情況。
許多以前對她不屑的同窗找了各種蹩腳的借口和她搭訕,沈辭都用三言兩語擋了回去。
夫子進屋之后還不忘狠狠的剮了她兩眼,“聽學了,你們都聚那兒做什么?”
迫于夫子的壓力,一群人戀戀不舍的離開。
沈辭百無聊賴的趴在桌上發呆,此時耳根才算是清凈一些。
夫子講學到一半,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對了,還有件事兒忘了說。”
丙班大多是對學習絲毫沒有興趣的少爺小姐,本來聽之乎者聽得昏昏欲睡,突然聽見夫子這么說,瞬間來了興致,幾十雙亮閃閃的眸子盯著他。
夫子抿了口茶潤嗓,“何夫子今日未時開展一門寫生課,你們有什么誰想去的?”
何夫子就是何攸之,他作得一手好畫,特別是美人圖最是精妙,曾給陛下寵妃柔妃畫過一副肖像,柔妃很是喜歡,掛在殿中日日欣賞。
自此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