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衛話音剛落,妮婭便一臉幸災樂禍,右眉挑起,裝出一個頗為無奈的神情。
“煩人,怎么說都不放行,還說要親自見你。看來今日你必須要與他見上一面了。”妮婭古怪一笑。
她被迫答應幫沈辭,心里百般不愿,見她吃癟,別提多高興了。
“那我也不會手下留情。”沈辭半垂眸整理真絲襦裙。
“你什么意思?”妮婭緊張的縮了縮脖子,沈辭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她會做出什么事兒來?
“如果我今日死了,肯定拉上公主殿下陪葬,買一送一,不算虧。”沈辭眸中含笑,有那么一瞬間,帶著誓死如歸的拒絕。
呸,憑什么讓她死?她還沒有活夠,怎么能夠就這么死了?
“慢著,你惹的人是郡王哥哥,我可不愿意為你得罪他。”
不知為何,她喜歡不起來坊間傳聞最平易近人的楚郡王,總覺得他的親近與風流都是裝的,讓人與他隔著無法逾矩的距離。
“那你可知他為什么追殺我?”衣裳重,她額頭沁著汗珠。
馬車上所有厚實的簾子都落下,就是為了不讓外人看一眼屋中的情況,四角琉璃盞中的碎冰已經不多,在碗底堆積了一灘水,馬車內的溫度節節攀升。
妮婭喉嚨微啞,“你這人不按常理出牌,鬼知道你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兒?”
“我有黑崖山血蓮,那東西可以救太孫殿下的命。”
“當真?”妮婭的神情頓時變得鮮活起來。
“如果讓他們抓了我,血蓮也就沒了……”
“表哥也就沒救了。”妮婭接過她的話。
沈辭如何,蕭嘉朗如何都與她沒有半分關系,但與表哥有關,這事兒她就不能夠坐視不管。
車外城衛高聲道“公主殿下,請馬車內另外一名侍女下車。”
“急什么?趕著去投胎?”女子的暴怒聲響起。
城衛碰了一鼻子灰,不敢再催,靜靜在一旁等著,想進城,就得下馬車,半步都不能退讓。
“憑什么相信你的話,怎么能知道你不是誆我呢?”妮婭難得有智商了一回。
“我也不希望殿下出事兒。”沈辭胸口氣血翻涌,努力壓制才沒有讓喉間腥甜嘔出口,她指尖飛快翻動包袱,露出一截艷紅如火燒的花瓣,再下面,妮婭就看不到了。
馬車內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
妮婭不適皺眉,“什么味道?”
沈辭橫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血蓮嬌養的很,離開雪域之巔便不能活了,好歹它還能喝得下點血,一路上沈辭一直用自己的鮮血養著它,到了城門口還不至于干枯。
就是有些費血。
為了救蕭澤,她也算是煞費苦心,所以,蕭澤可一定要挺住,別等花沒送到就嗝屁了。
“總該相信我的話了吧?”沈辭眼底青黑,一看便是多日沒有休息好,發梢粘著幾根枯草,狼狽之中夾雜著幾分美艷。
“好,我會救你,但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你能夠救表哥的命。”
在蕭澤的性命面前,沈辭的生死對她來說不太重要。
“公主?”在馬車旁站著的侍女等得也有些著急了,低聲催促,希望妮婭能夠盡快給出回復,畢竟一直在城門口堵著也不是個事兒。
好端端的還要被一群庶民圍觀,公主府的面子往哪兒擱?
妮婭掀開簾子,輕瞥的掃過眾人,“那人是我的侍女,你們想看什么?”
“近來京城附近出現女盜賊,性子奸險狡詐,擅于偽裝,還盜取了楚郡王最為貴重的寶物,小的在此處守候,也是為了尋到那名盜賊的蹤跡。”城衛說得冠冕堂皇。
沈辭輕嗤一聲,好端端的她就成了盜賊?蕭嘉朗可真會顛倒黑白。
“你的意思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