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如今是天香閣的紅人,碰見她的侍女龜奴們都對她客客氣氣。
誰讓她討了花魁歡心呢?
沈辭一路被人帶著,坐在了東院的最前排,這里觀影效果最佳,既能夠近距離欣賞玫瑰的美貌,又能夠聽得最清歌聲。
沈辭剛落座,便感受到一股壓迫感,扭頭一看,端坐著的蕭澤瞥了她一眼。
他穿著墨色常服,紅色燙邊,寬肩窄腰,青絲則是用同色發帶系著,俊朗又不失貴氣,像一朵在夜里盛放的曼陀羅花。
他怎么也在這兒?現在走還來得及嗎?
她臀部剛挪一分,肩膀便被一雙大手扣住。
“沈姑娘,真巧。”
沈辭倘然坐下,不就是一起看一出曲子嗎,沒什么好怕的。
“蕭大人是來聽曲的?好雅興。”
恰好臺上的玫瑰唱了一個漂亮的轉音,臺下掌聲雷動。
“沈姑娘難道不是來聽曲的?”蕭澤緩緩湊近她,呼吸幾乎噴灑在她的臉龐上。
“不是,有正事兒。”沈辭坐直身子,對他的接近無動于衷。
蕭澤收回手,目光轉回臺上,語氣難得的嚴肅,“我也是來辦正事兒。”
看來上次在天香閣碰見蕭澤不是她眼花。
“蕭大人非要把逛青樓說得這么清新脫俗嗎?”沈辭一開口又帶著些許火藥味。
有妮婭了還不夠,還出來聽玫瑰唱小曲兒,虧她之前還覺得他是個對女色不上心的人,沒想到只是偽裝的好。
她突然一陣天旋地轉,肩膀被蕭澤掰了過去,他俯身看她,目光緊鎖在她身上。
“你知道你坐的位置曾經發生過什么嗎?”
他黑眸幽深,像外頭的黑夜,能夠吸走所有的光。
沈辭被他說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顫聲道“能……能發生什么?”
“就在一天前,坐在你位置上的人,無故失蹤了。”蕭澤道。
沈辭掙開他的束縛,面不改色道“不過是失蹤而已,可能是醉酒之后在哪個犄角旮旯里待著,等酒醒了,也就找到回家的路了。”
蕭澤嗟嘆了聲,“恐怕是回不來了。”
沈辭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連帶著覺得臺上的曲子聲都有些吵鬧。
“為什么這么說?不過是失蹤而已,又不是死亡,畢竟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你又為何如此篤定他回不來了?”難道是他還知道了什么其他的消息?
“這是次月發生在天香閣中的第十起了。”
沈辭縮了縮腿,“全部都是在這個位置上失蹤的?”
“不全是,但他們都是在聽完玫瑰姑娘唱完歌之后消失的。”
邪門,太邪門了,一個大活人,怎么可能會憑空消失?
“已經失蹤十個人了,為什么還不查封天香閣?”沈辭瞪大雙眼,突然覺得從腳底生騰起一股陰氣。
“天香閣是京城最大的青樓,十來年經營下來與京中權貴的關系交錯復雜,查封一天,天香閣流水便少萬兩黃金,為了十個莫名失蹤的人,還達不到查封天香閣的標準。”蕭澤看得通透,說的點到即止。
沈辭干笑兩聲,聽懂了,背靠大樹好乘涼,十個人的命還換不來他們的重視。
“那查到了什么?”
“十個人的身份毫無交集,有富有的員外,也有清苦的百姓,失蹤時候坐的位置也不一樣,除了都來聽過玫瑰唱曲兒,便沒有其他相似的地方。”
此案件是蕭澤昨日剛接到的,了解到的消息還不夠全面,但那十個人的具體信息,已經叫李響去查了。
“那你來這兒聽了半天曲子,看出來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了嗎?”
東院為了烘托臺上的氛圍,觀眾坐的位置都是一片漆黑,只有幾盞昏黃的燈,稍微離得遠些,只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