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嘉朗目露迷茫,心里覺得沈辭的想法太過于理想化,僅憑幾個人的片面之詞就能夠找到柔妃失蹤的蛛絲馬跡?
要真這么厲害,刑部的人早就將與柔妃接觸的人抓起來審問個百八十遍。
方志學也不是沒有想到這一點,早先就問過這些人了,明明白白的在宗卷里寫著呢。
話又說回來,沈辭找的都是些什么人?
天香閣看門的龜奴、柔妃身邊侍奉的太監、眼睛不利索的打掃大爺……
這些人的話,說得可笑又離譜,平常聽聽也就罷了,要是真當真,他不知要笑沈辭是愚蠢還是天真了。
蕭嘉朗垂眸給自己倒了杯茶,清了清嗓子,“我覺得,你要是問,還是問些不一樣的問題好,一樣的問題,能夠聽出什么不同的花樣?”
沈辭指了指門口的方向,“郡王殿下要是累了,不妨出去休息。”
蕭嘉朗坐直身子,抿了口茶,不再說話。
沈辭不喜自己在查案的時候身旁有人指手畫腳,平常有益的建議她會聽聽,像蕭嘉朗這種什么都不懂的又愛提意見的人,她素來是不搭理的。
老伯渾濁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悄悄打轉,更不敢開口說話。
“老伯,在柔妃娘娘消失時,你聽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剛才的詢問被打斷,她又問了一遍。
“小的這個耳朵,不太靈光,聽不見很多聲音,那個時候只聽見玫瑰姑娘的歌聲了,其他的一律沒聽見。”老伯越說聲音越小,臉因羞愧憋得通紅。
“可看到什么?”沈辭的聲音愈發柔和,怕他受到驚嚇。
老伯突然在這個時候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眼睛也直了,怔怔的望著前方出神,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兩人都被他的這個反應弄懵,于是齊齊向后方看去,只是一些擺放很簡單的桌椅,并沒有什么特別。
饒是見慣生死的沈辭都不禁發寒,“老伯怎么了?可是看見什么東西了?”
“那天……”老伯咽了口口水,聲音從喉嚨之間擠出來,發出咯咯咯的奇怪聲響,在幽深的室內聽起來格外瘆人。
“哪天?”沈辭身子前傾,想要聽得更仔細些。
“柔妃娘娘失蹤的那天。”老伯語氣堅定。
“你看見了什么東西?”沈辭屏氣凝神,有種預感,老伯的話對案件會有很大的啟發。
“看見了……看見一個小娃娃趴在柔妃娘娘的悲傷,還咯咯咯的笑個不停,那模樣就像是地獄來索魂的小鬼,十分嚇人。”老伯深吸了口氣,一股腦將話全說了。
“小娃娃?”
不是沈辭質疑老伯的話,而是因為她就在柔妃身邊,如果真有一個嬰兒趴在柔妃娘娘的身上,她不可能看不見。
老伯目光鬼祟的四下看了兩眼,顫巍巍的將手掌從長且寬的衣袖之中伸出,推開面前擺放的茶盞,將兩只手都放在桌上,胸口抵著桌沿,為了能夠離她更近一些。
“兩位大人可千萬不要不相信,小的所說句句屬實,那小娃娃還對著我笑呢,瞧那年紀,應該是剛出生不久……”老伯說得神乎其乎,令人身臨其境。
蕭嘉朗推了下杯盞,打斷他的話,“你這說得未免太扯了一些,編造謊話之前能不能先想想能不能讓人信?”
這句話就像是一盆冷水對著老伯兜頭兜腦的潑下來。
隨后,老伯的話戛然而止,他再次進入入定狀態。
沈辭倒了杯熱茶塞到他的掌中,“老人家,你剛才所說的都是你親眼所見嗎?”
“小的拿性命擔保,千真萬確。”
掌中暖意往心流,讓他逐漸平靜下來,“兩位大人,都到這個份上了,小的沒有必要騙你們,其實柔妃娘娘身上出現鬼祟,也不是無稽之談。”
蕭嘉朗高深莫測的看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