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嘉朗的漫不經心再次傷透了沈柔千瘡百孔的心。
“殿下答得倒是坦蕩……”
沈柔這時候才真真切切的問自己一句,她到底算是什么?
“本王是郡王,在皇城之中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殺一個人而已,就是動動指頭那么簡單。不過,本王也沒有想殺你,要是這想殺你,何必在那么多人面前動手呢?說來說去,不過是想要你流產罷了。孩子沒了,也就沒有這么多煩心事不是?”
蕭嘉朗看在沈柔是沈辭妹妹的份上,對她難得的有耐心。
這個時辰他本應該與辭兒共用午膳,反而要花許多時間與她瞎扯。罷了,等下去看看辭兒第六場比試,順便與她一同用晚膳好了。
夜游護城河,食用最鮮美的鱸魚宴,想來十分浪漫,辭兒應該會喜歡。
沈柔還沉浸在難以化解的悲傷之中,蕭嘉朗已經神游天外,幻想著與美人泛舟了。
“殿下要是真對我無情,當時為何要碰我?”沈柔臉色蒼白如紙,單手撫著微微隆起的肚子,本以為孩子在落水之后能活下來是萬幸,不曾想,孩子的父親根本不想他降生在這世上。
“當我碰你的時候,你可以拒絕的。而你沒有拒絕,不就意味著同意與我共赴巫山?這事兒就像是我花錢到青樓睡了個花魁一樣,各取所需罷了。”聽到沈柔低啞的聲音,蕭嘉朗的思緒多少有些從美好愿景之中拉了回來。
都說到這個份上,他早就不想掩飾自己的內心,大多說的是自己從來沒有與人透露過的實話。
也因為這些話是實話,所以格外令人無法接受。
沈柔的神經緊繃成一根弦,情緒在崩潰邊緣反復試探,最終強忍著委屈,抽出一絲理智,“原來,在殿下眼中,我就是個青樓女子啊。”
“不,你比青樓女子還要低賤。”蕭嘉朗多看她一眼都覺得倒胃口,平日里的妙語連珠不見了,只剩撕破掩飾的丑陋。
沈柔突然連哭都不會哭了,跌跌撞撞的從椅子上爬起身,“不管我如何低賤,殿下還是睡了我,所以到底低賤的是誰呢?”
蕭嘉朗眸間生厲,突然扣住她的脖頸,“你這張小嘴說的話,怎么這么不讓人喜歡呢?”
“殿下不是說奴家無趣嗎?那奴家就說幾句有趣的給您聽聽。”沈柔死死瞪大雙眼,一瞬不眨的盯著他,“殿下喜歡沈辭?”
“嗯哼?”蕭嘉朗不置可否。
“但沈辭喜歡的是太孫殿下。”沈柔輕柔的說了這句話,要不是蕭嘉朗狠狠的掐著沈柔的脖頸,旁人遠遠看著就像是情人之間的互訴衷腸。
“那又如何?”從小到大,蕭嘉朗看上的東西一定要拿到手,沈辭也不例外。
她如今喜歡蕭澤,是因為還沒有發現他的好,等到沈辭發現他的好,就不會這么淺薄的認為蕭澤是她的唯一了。
“如何?這說明,郡王殿下與我一樣都是一個可憐人,一個得不到心愛之人的可憐人。”沈柔一邊說,嘴角一邊沁出猩紅的血來。
眼看著污血就要滴落在蕭嘉朗白皙的手背上,他嫌棄的松開手,任由沈柔跌倒在地。
不遠處的草叢之中突然發出一陣悉數的響聲,只有一陣,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
要是旁人碰見這事兒,根本不會往心里去,只會認為是野貓路過。但蕭嘉朗卻警覺的發現,是有人躲在灌木叢后,偷聽他們說話。
他與沈柔之間的茍且要是宣揚出去,他的面子該往哪里擱?這么多年精心維護的形象全部崩塌。
他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于是提氣飛到灌木之后,將人揪到亭子中。
定睛一看,來人竟然是沈柔的未婚夫何攸之。
三人相聚一堂,氛圍前所未有的尷尬。
沈柔瞧見何攸之就像是見鬼了一樣,他怎么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