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被他的執著逗笑,“你是什么身份?”
“以前是神訣宮殺手十七,現在是少主的仆人十七。”
沈辭點頭,還挺有自知之明,“既然是我的仆從,就應該以我的命令為先。以后不要再隨便對人動手,看見蕭嘉朗就躲著點。”
十七不解,“你是堂堂神訣宮少主,不必怕他一個小小郡王爺。”
沈辭從他的話語之中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十七好像格外討厭蕭嘉朗。
“你與蕭嘉朗之前有過過節?”
要是沒有過節的話,這莫名其妙的仇怨是從哪里來的?
“剛才是第一次碰面。”
“對啊,既然是第一次碰面,你怎么就這么討厭他呢?”沈辭默默在心里補了一句,你不是一個人,其實我也很討厭他。
可惜墨菲定律便是,你越不想要見的人,就會一直陰魂不散的出現在你面前。
十七沉默了。
與十七相處幾天,沈辭能感受得出來,他此刻的沉默不是答不上來,而是刻意隱瞞。
洛洛撩了下袖子,單手叉腰,指尖懟了懟他的肩膀,“你怎么回事兒?怎么一點兒都沒有當仆人的自知之明呢?你剛才貿然對郡王殿下動手,很有可能給主兒惹一身麻煩,你不僅不覺得愧疚,你還覺得理所應當,怎么?我們主兒就活該給你擦屁股是嗎?要是你什么事兒都不能干,還是趁早回你們神訣宮去,別耽誤我們姑娘。”
她說得有理,十七不敢還口。
他默了默,“神訣宮和皇室素來不合,沒有什么仇怨,卻注定是宿敵。”
沈辭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宿敵這件事她之前聽說過一點,再具體的她可就不知道了。
誰讓這些人藏著這么多秘密呢?
可是為什么是宿敵呢?任何事情都有因果,沒有因,哪兒來的果?
“那是前幾任宮主與皇室的往事。”十七嘴巴笨,說話經常詞不達意,心里想的和說出來的總是差了那么點意思。
他感受到沈辭迷茫的眼神,又補充了一句,“就算我們神訣宮想和皇室冰釋前嫌,皇室也不可能會點頭。皇室一直想要將我們神訣宮斬草除根,奈何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再加上蕭國內憂外患,我們才與皇室保持著一種奇妙的平衡。”
平常他可謂是惜字如金,說到蕭國皇室壞話的時候,倒是能滔滔不絕的說個沒完。
沈辭給他遞了杯熱茶,“喝口茶,歇一歇。”
十七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太多了,少主也算是皇室中人,他這么說,豈不是一直在說少主壞話?
唉,都怪漠叔沒有將注意事項和他說清楚,害得他在少主面前連連出糗。
少主不會就此討厭他了吧?
怎么辦?是不是以后吃飯少吃一些,劈柴的時候賣力點,少主就會對他的印象好起來呢?
沈辭這頭正消化他的話,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心里的那些小九九。
“你身上的衣裳太單薄了,等下讓洛洛幫你再做幾身衣裳,或許在江南本就不太冷,你的衣裳一直都不厚,但是京城的冬天和江南可不一樣。”沈辭收回思緒,目光淡淡打量他身上的衣袍。
太薄了,看著就覺得冷。
十七拘謹的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他不習慣接受旁人的好,下意識拒絕,“以前都這么穿,習慣了。”
洛洛看了他這副模樣又覺得不順眼,“你這人怎么回事?主兒的好意你收著就是,別那么不知好歹。”
這么說之后,十七反而心里舒坦了。
當拿到新衣的時候,十七抱著半人高的衣裳,立在雪中,生出一種恍惚之感。
要是他沒有進入神訣宮,成為一名殺手,生活是不是和普通人一樣?
這種普通人的生活讓他有那么一瞬想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