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舔了舔干澀的唇,寧愿憋紅臉,也要壓下心頭的怒火,好聲好氣的與癲狂的太子妃說,“愛妃,你先別急,聽孤說完。之前孤的確對你有些不好,但難道不是你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嗎?當時孤就是氣急了,才會那樣做。目的并不是為了傷害你,只是想要你長個教訓,要是孤真的不想要你了,不是直接休了你更快嗎?”
太子妃冷眼看著他絞盡腦汁為自己想借口的模樣,緩緩笑了,只可惜,笑意不達眼底。
對方見她笑,心里松了口氣,以為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游說得更加賣力,“所以說,只要愛妃知錯了,孤怎么可能會不念幾十年的夫妻情呢?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孤對你的心意,愛妃難道還不明白嗎?”
這間冷冰冰的屋子,已經許久沒有人氣了,太子來了之后,也不管她的情緒如何,噼里啪啦就說了一堆。倒是令屋子多了幾分煙火氣。
“說完了嗎?”太子妃扯過披風架在肩上,目光一如既往的空洞。
她看你的眼神,像是在看你,又像是在看別處,讓人心里不由的發毛。
其間,太子往后看了幾眼,還以為自己身后站了人,發現屋子里除了他和太子妃,連侍女和太監的影子都瞧不見一個。
“愛妃是有什么話說嗎?”太子在椅子上坐下,剛坐下去的一瞬間還有些不適應,這椅子怎么連個軟墊都沒有?還這么硬,坐得腰疼得不行。
罷了,反正坐不了多久,等和她說完,他就走。
“你說你對我不錯?可為何還是將我的鳳冠取走?當時我是不是哭著喊著求你,殿下給我的卻是這個冰冷到沒有任何溫度的房間,連主殿都不讓我住。的確,殿下沒有休我,但殿下做的種種,讓我成為一個有名無實的太子妃。當日宮宴,多少人指著我的后背罵我,只能裝聽不見。這一切,都是拜殿下所賜啊。難不成殿下如今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能讓事情揭過嗎?”
太子在來偏院的路上曾設想過太子妃肯定不會那么容易就和他和解,其中會有些波折,但應該不大。
但他完全沒有想到,太子妃的話會如此刁鉆,一句接著一句,讓人接不上來。
“愛妃,你心里有怨氣,孤懂,但日子是往前的,孤也知道之前虧待你了,孤現在接你回去,我們像以往一樣恩愛如何?”畢竟是要求人,太子的態度還算不錯。
要是在這種時候他還執意與太子妃翻臉,那真的是蠢到家了。
既然太子妃心里不舒服,那就順著她,女人大多心軟,總會念著舊情,這件事就翻篇了。
“殿下先別說這些,你來找我總不能只是為了懺悔吧?”太子妃早就將宮中的這些把戲看透,太子這人,通常無事不登三寶殿。
太子起身,坐在床尾,深情的看著她,“愛妃,之前的事兒孤知道錯了。如今我們太子府就要大難臨頭了,可千萬不要起內訌。”
“大難臨頭?說來聽聽。”
一個太子,能碰見什么大難臨頭的事兒啊?
“蕭澤那個孽子活著回來了。”太子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當時有多雀躍,現在就有多落寞。
“而且還有一個更糟糕的消息,父皇可能會將皇位傳給蕭澤。”
全程太子妃一言不發,太子緊張的手心都冒汗了。
“那與我有什么關系?既然陛下想要傳位給誰,不是我能說得算的,我無能為力,殿下還是找別人幫忙去吧。”太子妃身體虛弱如紙片,一直拿這種事情煩著她,她只會更加的心煩意亂。
太子不死心的拉住她的手,“愛妃,你應該能明白孤的苦心,我們夫妻本是同林鳥,孤過的好就是你過得好,要是連你都不愿幫孤,這世上還有誰愿意幫?”
可太子妃卻深知,夫妻本是同林鳥的下一句是,大難臨頭各自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