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是最后一個進入房間被單獨詢問的。
只不過與其他人不同,這一次,房間內只有裴綸一人,并沒有負責記錄的副官。
“哈哈,陸總旗別緊張,案子基本上已經查完了,喊兄弟你進來,實則也就是走個過場,順便混個臉熟。”
裴綸一臉爽快的笑容,看起來沒有什么心機的樣子,但陸凡心中明白,此人乃是典型的笑面虎,真信了他的話,那才有鬼了。
“哦,那不知裴兄準備如何結案?”
“唉,這案子并不復雜。郭真公公是魏公公的心腹,此次被殺,很顯然是有逆黨在報復魏公公,至于凌云凱等人之死,只能說是運氣不好受到了牽連,平白遭了一劫!”
“是啊,如今朝局動蕩,京城各地都不安穩,逆黨越來越不安生了!”
陸凡附和了一聲,至于所謂的逆黨是誰,二人心知肚明,除了被魏忠賢不斷打壓的東林黨外,還能有何人?
“案子算是明了了,我南鎮撫司會以此上報,至于后續捉拿案犯之事,就是你們北鎮撫司之事了。”
“捉拿逆黨,我等自是責無旁貸!”
陸凡起身,從袖袍中掏出一錠銀子,塞到了裴綸手中。
“勞累了一早上,本該請裴兄和兄弟們吃些酒菜,但案子緊急,也顧不上這些了。這銀子你拿著,給兄弟們買些酒喝,總不能虧待了自家兄弟不是?”
裴綸起初還有些不好意思,但卻也沒有拒絕,笑瞇瞇地收起銀子,道“不瞞陸兄弟,殷澄是我這輩子最好的兄弟,以后啊,咱們也算是自家人了,有機會多聚聚!”
“這是自然!”
二人寒暄著走出房間,與沈煉打了聲招呼后,裴綸便帶隊離開了酒樓。
直至南鎮撫司錦衣衛走遠,殷澄方才松了口氣,面帶喜色,道“好險,這次來的是我兄弟,也就是簡單的盤問了幾句,沒有查出真相!”
“不,他已經查出來了!”陸凡面色冰冷,問道“都說說看,他都問了些什么?”
“也沒多問什么,就和之前他詢問百戶大人的話一樣,照例詢問了一遍。”殷澄皺眉道,“對了,他好像看了我的無常簿。”
“我們的無常簿,似乎,都被他查看了!”定安和其他人交流了一下,隨后連聲道。
陸凡點了點頭,“無常簿上每一頁是有編號的,若是不細查也看不出什么,但若是仔細檢查,絕對可以看出你們的無常簿中,被撕掉了一頁。”
“大人,那個裴綸,好像是看出了我肩膀上有傷,問話時,曾幾次有意無意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其中一名錦衣衛,臉色難看道。
之前和凌云凱之人交戰時,陸凡這一方也有幾名錦衣衛受了傷,雖然后續做了包扎還換了衣服,但行動時還是會有些異樣,難免會被裴綸這種經驗老道的錦衣衛所察覺。
“殷澄,你和裴綸的關系究竟如何,此人能不能值得信賴?”沈煉聞言頓時急了,那裴綸若是回到南鎮撫司把案情遞上去,他們這群人,就真的要徹底完犢子了。
“我和他未加入錦衣衛前,便是生死兄弟了,他不會出賣我的!”殷澄說的很是篤定,對于裴綸,極為信任。
“人心隔肚皮,此事,還是謹慎一些為好!”
陸凡拍了拍手,道“殷澄,帶路,咱們去一趟你那位好兄弟家!”
“大人!”殷澄面色一變,“禍不及家人,何至于此啊!”
“莫慌,我自有決斷!”
走出明時坊,裴綸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整個人面色冷了下來,渾身都隱隱有些顫抖,一身袍服,都被冷汗打濕。
之前在酒樓內的某個瞬間,他有種自己隨時會身首異處的錯覺,陸凡臉上那若有若無的笑意,至今還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真狠啊,十幾個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