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三年,三月初八。
洞房花燭一夜勞作后,陸凡神清氣爽,在嬌妻李若若的服侍下吃過早飯后,來到了總兵府大堂中。
大堂內,殷澄、沈煉等人正興高采烈的在談論著什么,在看到陸凡大步而來后,一個個連忙起身,恭敬行禮。
“侯爺!”
陸凡點了點頭,隨后大馬金刀端坐主位,看向眾人。
“京城那邊,可有什么消息傳來?”
聞言,楊萬里當即出列回復道:“稟侯爺,趙靖忠的東廠番子,初步統計,已經擴充到了五千余人,而且年后,便一直開始大肆捉拿朝臣,不少反對征收商稅的官員,都被下了詔獄!”
“崇禎皇帝是鐵了心要收商稅,若無意外,近兩個月內,商稅事宜便會被確定下來?!?
陸凡嗯了一聲,崇禎自己要作死,他也不攔著,況且以對方那偏執的性子,就算是想攔也攔不住的。
“流賊情況如何了?”
“回侯爺,山東、河南等地,自今年開春后,流賊數量也逐漸多了起來,尤其是陜西那邊,連邊軍都反了,局勢已經到了糜爛不堪的程度?!?
“曹文昭的剿匪大軍,起初還占據著絕對優勢,追著各路流賊殺,但到了如今,流賊卻是越殺越多,越殺越強,以卑職估算,曹文昭那里,恐怕撐不過今年了!”
說到這里,楊萬里輕嘆了口氣,道:“與侯爺以前所預料的那般,如今的大明,內憂外患,已經有了亡國之相?!?
“陜西邊軍也反了?”
這個情況,令殷澄等人有些吃驚,畢竟大明如今的邊軍雖爛,但也得看跟誰比,若是連邊軍都反了,大明各地的衛所軍根本就不可能有招架之力。
楊萬里解釋道:“沒辦法,陜西是個嚴重依賴軍事體系才能存活的地區,幾乎家家都有吃餉的兵,一人當兵全家不餓。結果從萬歷末到天啟崇禎每年都欠餉,尤其是去年來了個天災徹底過不下去了。
活不下去了,陜西延綏地區的邊軍與農民家屬七大姑八大姨們聚在一起商議了一番,然后,就反了!”
陸凡沉思片刻,隨后道:“這也是必然的,大明自一開始拆東墻補西墻,將各地邊鎮的軍費一股腦的往遼東填補,出事就已經是早晚的事情了?!?
要知道遼東那邊,關寧兩鎮士兵拿著一兩四錢一斗米的月餉,而延綏宣大等地的士兵連幾錢銀子都不能保證。
當遼軍欠了幾錢馬料就吵吵,當寧遠欠了區區四個月餉銀就鬧嘩變時,最西邊的陜西延綏等地區,已經欠賬論年計算了。
被逼到一點活路都看不到了才開始造反,已經算得上是陜西地區民風淳樸的緣故了。
“朝廷那邊有什么反應?”陸凡問道。
“朝廷那邊.......”楊萬里有些無語道:“那邊,沒啥反應!”
“哦?崇禎對于曹文昭就這么信任,真就覺得流賊翻不起什么大浪?”
“也不是!”
楊萬里輕笑一聲,道:“此時滿朝文武都在忙著和皇帝爭執商稅的問題,哪有閑心思關心陜西等地的民變?”
“畢竟在朝堂諸公乃至皇帝看來,有曹文昭大軍壓著,還有咱們大同軍坐鎮西北之地,流賊折騰的再厲害,也只能在陜西邊陲之地鬧騰,京師遠在數千里之外,根本影響不到他們!”
陸凡笑了笑,道:“隨便他們折騰吧,咱們先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再說?!?
說到這里,他轉頭看向王定安,問道:“軍費再加一千萬,征兵十萬,你那里,可有問題?”
“侯爺!”王定安苦著個臉道:“如今已是開春季節,咱們年前可是新收了不少流民,開荒之事刻不容緩,需要花錢的地方極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