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我沒有趕楚星辰離開。
也沒有與他做男歡女愛的事。
我知道楚星辰特別渴望我。
但我仍舊殘忍拒絕他說,“心里有你不代表我就是你的女人,既然不是那種關系自然不可以做那事,楚星辰我希望你能尊重我。”
我這么說他肯定能聽懂。
但他是否照做我不敢保證。
畢竟我弄不過他,他想要強來我是毫無辦法。
楚星辰忽而收緊胳膊把我圈在懷里,冰冷的唇摩挲我的額角低聲問,“你真的一點也不想我嗎?”
想。
但只是淡淡的思念。
屬于喜歡的范疇。
喜歡和愛是兩碼事。
我喜歡楚星辰。
可我不愛他。
我愛的人必須與我心意相通,令我怡情悅性。
顯然,我沒有放下過去。
楚星辰曾給我帶來無盡的悲痛,即使他日后拼命彌補也消散不去心中的陰霾。
受過的傷是真實存在。
而我第一個孩子也是真的沒了。
我伸手摸著他凜冽的眉目輕道,“我去睡客房。”
言落楚星辰了然松開我,起身下了床。
他替我蓋好被子,嗓音溫潤的說,“阿洛,晚安。”
他想親吻我的額頭,我故意別過頭催促道,“時間不早了,快去休息。”
楚星辰沒聽我的,他坐在床沿看著我睡著才離開。
我瞇著眼看到男人背影挺拔孤寂,透著難以言喻的悲傷。
我憋著眼淚直到男人完全離開才失神哭出來。
這一夜我翻來覆去睡不著,吃了四顆安眠藥都不起作用。
我又開始做夢。
夢里仍舊是景維淵。
我們待在霧障彌漫的叢林相依為命。
跳躍的火光里,那雙陽春白雪的眸子蘊著無人看穿的寂寥。
景維淵似乎很孤獨。
恰好我能讀懂他的孤獨。
曾經我的世界是沒有黎明的,處于深淵地獄。
我有丈夫,可我的丈夫對我不好。
我有朋友,可她遠在國外。
那些年我猶如孤魂野鬼穿梭于鬧市小巷,無法融進煙火氣的世界。
那是屬于別人的幸福。
與我無關。
我在景維淵的眼里看到曾經的自己。
心臟沒由來的揪緊。
記憶出現混亂,我隱約看到一只淡青色的手鐲。
與母親送我的一模一樣!
“小家伙,這是我們的信物,你母親可曾與你提及?”
信物……
“小家伙,很抱歉讓你久等了,我花了半輩子尋你,幸好你還在,我仍舊未娶!”
景維淵在找我?
他為什么要找我?
“聽他們說葉家慘遭滅門,就連襁褓中的你也未曾幸免,可我堅信你還在,你肯定生活在地球某個角落里等著我去尋你,我找了好多年,走過無數個國家,看過數不清的風景,遇到生命垂危的時刻……我承認在瀕臨死亡的那一刻,我怕了,我害怕自己就這么死去……我還沒有找到我的小家伙……我不甘心吶。”
夢里全是景維淵。
是我逃不開的夢魘!
我猛地睜開眼,捂著心口趴在床邊大口喘氣。
夢里的景維淵是那般真切。
每一句話都像是貼在我耳邊輕輕吟說。
他說他花了半輩子找我。
還說他有我們的信物。
可我與他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且現在還是不死不休的敵人!
我和他哪有什么過去?
難不成在我昏迷那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