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拳場。
聶行之獨自坐在競技場里,他的身邊全是血淋淋的尸體。
方才葉洛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和這些奴役進行廝殺。
許久不練手,身手竟有些生疏了。
小紫站在競技場的邊緣,目光擔憂的看著聶行之流血不止的胳膊,心疼的說:“先生,你的傷口需要處理,趕緊上來吧。”
先生已經很久沒有發病了。
這些年他的狂躁癥得到了緩解,幾乎不需要極端的方式來釋放內心的煩躁。
可今晚,就在葉洛滿心怨念離開拳場的時候,先生的情緒就徹底失控了。
再次變回曾經那個嗜血,殘忍,毫無人性的男人。
對于小紫的擔憂,聶行之置若罔聞,他喘著粗氣躺在滿是尸體的地面上,腥甜的血腥味刺激著他的神經。
閉上眼,他似乎又夢到了那個可怕的噩夢。
他的母親,他的父親,他的妹妹……
一夕之間,蕩然無存。
他花了這么多年,仍舊無法擺脫心中的夢魘。
有淚劃過眼角,和臉上的鮮血混在一起,緩緩落在地上。
悄無聲息。
不知待了多久,聶行之的思緒漸漸回籠。
他回到沙發上,目光空洞的望著小紫蹲在地上給他處理傷口,忽而輕道:“你跟了我多久了?”
小紫動作一頓,隨即笑著說:“十二年。”
“十二年了……一眨眼都十二年了……”
聶行之自言自語,俊冷的神情說不出的傷感。
他看著眼前這個正值年華,明艷張揚的女孩,輕輕嘆了口氣說:“等結束哈爾的事,你就離開吧。”
聞言,小紫猛地抬眸,她清麗的眸子瞪大,撕顫著聲線問:“先生……你要隨葉小姐一同去對付哈爾嗎?”
聶行之默然。
小紫面色錯愕,“先生,你清楚哈爾王室的,那就是個瘋子!他手底下的人也都是瘋子,你一人是沒法對付的,況且你還得帶著葉小姐,她的身手我們都是知情的,像她這種身手,跑去找哈爾,分明就是找死……先生,你還記得當年你把我撿回來,對我許下的承諾嗎?”
小紫是個棄嬰,那年她五歲。
被人丟在了北歐邊境。
聶行之是在一個冰天雪地的天氣里撿到她的。
那時候的小紫臉色泛紫,奄奄一息,生命就要走到終點了。
但那雙眼睛卻是黑的發亮,宛如掛在天明的星星。
聶行之動了惻隱之心,將她抱了回去。
給她洗干凈以后,小紫抱著聶行之的臉頰親了親,眨巴著眼眸甜甜的笑問:“我可以喊你父親嗎?”
聶行之望著懷里嬌弱的小女孩,低聲斥責說:“你只比我小九歲,喚我哥哥吧。”
小紫不悅的撇了撇嘴,隨即又露出甜美的笑容,“那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會。”
過去的事,因為年代久遠,小紫已經記不清了。
但聶行之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她都深深的刻在腦海里。
即使現在,她和他身份懸殊,她都未曾敢忘記。
行之哥哥……
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光。
她絕不會讓他貿然去送死。
聶行之不太想聊過去的事,他推開小紫,眸色清冷的交代說:“代號零已經查到李翹了,葉洛那丫頭很聰慧,她應該能猜出我和李翹的交易,李翹現在急于脫離芄蘭的掌控,那是因為她發現了芄蘭的秘密,芄蘭對她下了追殺令,只有我才能護住她,但芄蘭畢竟根基深厚,這次為了李翹和她撕破臉,北歐那邊的權勢暫時放棄,讓人都撤回來吧。”
在遇上葉洛之前,聶行之這輩子從未與人做過交易。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