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兒子的視線，黃恩恩愣住了。

她有預感，只要自己點頭，兒子會馬上帶著她離開。

就算他爸爸，他奶奶，他爺爺，全部人加在一起都沒有用。

她相信兒子，他說到做到。

但是……

“軒軒！”

厲灝軒的話，可把姚金蘭給嚇壞了。

什么離開？

她的寶貝孫子就得在這里，不能走，哪里都不能去！

快步過來，姚金蘭彎身抱住厲灝軒，讓他轉過身面對自己，語氣也變得討好，“說什么離開不離開的話。”

頓了下，她抬頭看了黃恩恩一眼，“剛才奶奶是有點急，可能嚇到你媽媽了。但是奶奶絕對不是故意的，你別生奶奶的氣。你是奶奶的心肝寶貝，你可不能嚇唬奶奶，知道嗎？”

厲灝軒小小的薄唇緊抿著，一言不發。

仿佛不管姚金蘭怎么說，他都不為所動。

姚金蘭擰眉，只得轉向黃恩恩。

“黃，恩恩啊，你說句話啊。快跟軒軒說，說你不走，快說啊。”她真的要急死了。

黃恩恩舔了下唇，低頭，看兒子仰起臉看著自己。

他的眼神依舊堅定。

那是她的力量。

她的兒子，不管她說什么，他就會幫她做到。

兒子是她最堅強的后盾。

黃恩恩越想，心里越酸。

撇著嘴，她彎下腰，抱住厲灝軒。

厲灝軒摸摸她的頭發，溫聲“媽媽，別怕。只要你說，我們就離開。誰都不能阻止我們。”

“軒軒？”姚金蘭聞言，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離開么？

多少次，黃恩恩想了多少次了，離開這件事。

眼前，好像這個機會觸手可及了。

吸吸鼻子，她卻搖頭。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軒軒，我餓了。”

“媽媽？”厲灝軒蹙眉。

在他看來，媽媽是想離開的。

“餓了？”

姚金蘭聽到這話，一喜，急忙說，“走走走，下去吃飯。正好要開飯了，走走，吃飯，吃飯。恩恩，來。”

說著，她過來握住黃恩恩的手臂，姿態親密。

黃恩恩咬著唇，看了兒子一眼，跟上她往外走。

看著她的背影，厲灝軒瞇起眼睛，兩只小手在身側握緊成拳。

到了這一步，他對他爸爸所有的容忍都到了極限。

既然他爸爸不懂得珍惜，那么就不要怪他。

他必須讓他爸爸嘗一嘗失去的滋味。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傷害他媽媽。

……

ait，酒吧喧鬧的夜，光怪陸離的燈光，震耳欲聾的音樂。

舞池里，奮力將身子扭成各種形狀的男女，好像下一秒，身子將會被折斷，但他們絲毫不介意。

在白日的喧囂外，這里是逃避的存在。

他們可以放肆的做自己，放肆的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放肆的跟任何人，男女都可以，跟他們調情，不必負責。

吧臺，酒保推來今晚的第，好吧，沒有計算，姑且是第n杯酒。

厲霆夜拿過來，一仰而盡。

酒保是認識他的，這時候小心翼翼的提醒，“厲少，您醉了，要不要打電話叫人過來接您？”

厲霆夜一手支著下巴，看著他，淡聲，“再來一杯。”

從他的語氣里，倒是聽不出什么，仿佛還是清醒的。

酒保蹙眉，卻只能聽從，繼續調酒。

他的酒，很烈，入口甘醇，后勁兒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