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投射在床頭精致的眉眼上,扇形的睫毛下一片暗色陰影格外迷人,櫻花色的棱唇略微翕動,伴著一聲夢靨似的嬌吟“唔”,顧怡緩緩睜開雙眸,抬眼便見到守在一側的伊曳,自己的手緊緊攥在他的大掌之中。
秀氣的眉心略微蹙起,顧怡輕輕抽動手臂,想要把手抽出來不料只是細微動作伊曳便被她驚醒。
清冷的眉目帶著幾分往日里不常見的灼熱,直直著看進顧怡的心中,和緩道“醒了?快把藥喝了。”伊曳一面說一面起身把小幾上用熱水溫著的重要端了過來,小心的遞了出去。
“自己喝還是要我喂?”這幾日來難得的溫柔讓顧怡經不住紅了眼眶,然而她終究還是撇過頭去,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伊曳看著手中空了的藥碗略微失落,卻也不放在心上,輕笑道“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顧怡僵直著身子勉強做了起來,并不看他,只是冷然道“我舒不舒服伊總竟然還放在心上?還是想等我有些精神了再折磨地盡興?”
昏迷前的事情歷歷在目,顧怡絞緊了雙手,強自壓抑著心中的委屈,他這是什么意思,馴獸嗎,給一個巴掌再來一顆甜棗?
“說吧,投毒的事你打算怎么處置我?”顧怡趁著臉色,絲毫不讓。
伊曳沒有料到她醒來便是這么強硬,也隨著冷了臉色,重重的把手中的碗頓在小幾上,“啪”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深夜里聽來格外驚心。
“你到底要我怎樣?”短短的一句話被他說的咬牙切齒,在顧怡聽來卻是格外諷刺。
“我要怎樣?這句話難道不是該我來問你?”顧怡轉頭,琥珀色眸光沒往日的溫情,只剩下冰冷的審度。
伊曳倏忽起身,負手踱步到落地窗前,他沒有辦法那雙眼睛對著自己熟視無睹,深吸一口氣,強自控制著心中陡然而生的惱怒,冷冷道“離開顧家,我會讓你生活的無憂無慮,離開李亞茹和那個姓蘇的,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這是他能作出的最大讓步,此刻伊曳不再是名聲赫赫的伊氏總裁,只是一個渴望愛人予以回應的平凡男子,他最大限度的放下自己的驕傲,想要挽回心中渴慕的女人。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答復他的是纖細又不可扭轉的女聲,顧怡定定的看著他頎長的背影,悲戚地緩緩閉上眼眸,他為什么一定要這么逼自己,難道在他的心里自己不過是一個沒有思想,沒有意識的玩物,能任由著搓扁捏圓?
伊曳猛地轉身,大步上前,大掌狠狠的朝著那張蒼白的嬌顏揮去,卻半途停在空中,怎么也打不下去。
顧怡不避不讓,更是一句求饒的話也沒有,只是端坐著,略微仰頭,等著停在半空的大掌朝自己招呼過來。
伊曳看著她楚楚的面容,憤憤把手臂放下,氣結的揮落了小幾上的碟盤杯碗,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把樓下的管家驚了上來,隔著門壓低了聲音慌忙詢問“先生,夫人,出了什么事?”
看著一地狼藉,心中的惱火略微舒緩,伊曳沉聲沖著門外吩咐“讓廚房做些松軟的吃食送來。”
顧怡昨天一整日都沒怎么進食,剛剛又喝了藥,眼下還是盡快吃些東西填補一下才好,伊曳深吸一口氣,坐在床頭的軟椅上,鷹隼般的凌厲眸光掃在顧怡臉上,靜默著遲遲不開口。
顧怡被他打量的有些發憷,撇過頭去淡漠道“伊總若是折騰夠了就去休息,沒有必要在這里陪著我。”
既然他對她已經沒有了感情,不再信任她,又何必再做出這副一往情深的樣子來自己誤解。
“還是伊總怕了跑了,自己明天找不到投毒的罪人發落,所以要在這里親自看守?”顧怡話說的洗禮,只是想逼著他離開,她已經太累了,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這場情感的拉鋸之中已經敗下陣來。
伊曳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半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