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聲在此刻聽來格外分明,顧怡癡癡地坐著一動不動,半晌之后才緩緩埋頭鉆進身前急著要批復的文件之中,借此麻痹心中一陣強過一陣的鈍痛。
日影在筆尖的沙沙聲之中逐漸西斜,雖然已經已經過了春節,但初春的傍晚依舊來的這樣早,不過堪堪過了下班時間,天色就已經蒙蒙黑了。
顧怡甩動著有些麻木的胳膊,不經意間抬眼便見指針已經過了十二點的方向,糟糕已經過了晚上六點!伊曳為人向來守時,自己若是太遲恐怕他是不會等的。
市中心希爾頓大酒店頂層總統套房,金碧輝煌的裝潢在燈光明媚中顯得越發貴氣十足,偌大的客廳之中身形頎長,俊逸如謫仙般的男子緩緩轉動著手中盛了紅酒的高腳杯,清冷的眸子冷凝著灼灼看向某處虛空,靜默半晌之后倏忽把手中的高腳杯頓在一旁的小幾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伊曳俊朗的眉心擰做一團,已經過去二十分鐘,難道她真的已經厭棄自己到能放下這個項目的地步?還是她篤定了自己不會真的難為她?
思及此處,伊曳面色緊繃的面色上滿是薄怒,猛地拾起小幾上的高腳杯便朝門上狠狠摜去,恰在此時們被從外面打開,高腳杯不偏不正剛好在顧怡腳邊破碎,伴著啪的一聲脆響晶瑩剔透的玻璃片五分四散。
顧怡受了驚嚇般后退兩步,纖細的手指放在門把手上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她斂眉看著端坐在沙發上面色冷峻的男人,提醒自己一定要萬分小心,她來的不是時候,恰好趕上他心情不好。
“進來!”伊曳沒好氣地瞟了一眼杵在門邊的顧怡,冷聲吩咐。
顧怡抿唇,緩緩關上房門,一步一磨蹭地走到伊曳身旁,勉強鎮定道“我已經來了,有什么話你說吧。”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伊曳挑眉看她,清冷的眸光里滿是戲謔。
顧怡頓了半晌,看著他弧線完美的下巴嘆了一口氣道“你非要這么難為我不可嗎?”
“對。”伊曳的回答直接干脆,絲毫不留情面。他恨極了眼前女人這副云淡風輕的樣子,仿佛自己怎樣都和她沒有半分關系似的!
顧怡無奈,從提包中重新掏出那份藍逸然下午遞過來的文件,放緩了聲調道“已經到了最后一步,你又何必如此?”
伊曳定定地看著她,深邃的眸光幾乎要把人吸進去一般,顧怡與他對視不過一會兒便受不住地撇過頭去,手中的文件卻依舊舉在他的身前。
兩人僵持半晌,伊曳突然犯難,猛地抬手把顧怡手中的文件盡數揮落在地,潔白的a4紙張紛紛揚揚,灑落在客廳的角落之中。
“如果今晚你不能讓我高興,我明天便宣布想不完成不合規范,重新對外招標!”伊曳欺身而上,重重地捏住顧怡精致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對視,冷厲的聲音里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顧怡任由他施為,琥珀色的眸光里依舊沒有絲毫波動,她不明白伊曳到底哪里來的這般怒火,但關于顧況的死總歸是自己和手下人錯待了他,眼下受些他的刁難倒也不虧……
“你要我怎么做?”明明已經打定了主意,可是顧怡把這句話說出口依舊是磕磕絆絆,顯然,對于未知的難堪她還沒有做好準備。
見著眼前人的順從,伊曳微蹙的眉心并沒有展開,反倒是越發的緊蹙在一起,他微抬下巴,朝著一旁的高腳杯和分酒器示意。
顧怡會意,把半滿的高腳杯遞到伊曳手中,等了半晌卻不見他接過,琥珀色的眸光帶著幾分問詢看向他,伊曳似笑非笑,眉眼間盡是戲謔地看著她。
“我沒說自己要喝酒。”輕描淡寫的一句讓顧怡越發摸不著頭腦“剛剛不是你要酒?”
“我是要你喝。”伊曳一字一頓,盡情欣賞著她的窘態,他不喜歡那個冷冰冰,程式化的顧董事長。他喜歡眼前的小女人在他面前風情盡展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