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華燈初上,娛樂街的各種歌舞廳也開始熱鬧起來。
陸嫣抱著膝蓋,蹲在雨后濕漉漉的街頭。
路邊有小販在賣烤串,她吸吸鼻子,肚子又開始打鼓了。
早知道不該這么老實,把錢全部給了沈括,現(xiàn)在她身無分文,晚飯又成了問題。
陸臻連帶他那一幫兄弟,都被警察叔叔抓走了,她現(xiàn)在也不知道去哪兒找老爸。
陸嫣嘆息著站起身,摸摸肚子,走進了離她最近的那間歌舞廳。
那時候的歌舞廳與現(xiàn)在的迪廳酒吧異曲同工,只是設施比較簡陋,地上鋪設拼花地板,天花板上裝著一顆一顆的星星燈,旋轉(zhuǎn)的玻璃球折射著五顏六色的光斑。
舞池邊有卡座包間,擺放著折疊式桌椅,幾個搖頭電風扇懶洋洋地吹著。
人們在中間的舞池跳舞,不像現(xiàn)代酒吧里群魔蹦迪。
那時候跳舞,跳的是交誼舞。
陸嫣找到歌舞廳經(jīng)理,問他有沒有工作給自己做。
經(jīng)理問她“你會推銷賣酒嗎?”
陸嫣呆呆地搖了搖頭。
“算賬會不會。”
依舊搖頭。
“那你會什么?”
“我唱歌可以。”
經(jīng)理忙碌著招待客人,沒空搭理她“我們這里不缺唱歌的。”
陸嫣看著臺上那個扭動著身子唱歌的女人,誠實地說“我唱得比她好聽。”
此言一出,經(jīng)理回頭打量她一眼,見她衣服臟兮兮的,一臉落魄的模樣,他笑了“別吹牛,瑩瑩是我們這里的專業(yè)歌手,你算哪根蔥,能唱得比她好聽?不自量力,走走走,別影響我工作。”
周圍幾個服務員臉上浮現(xiàn)輕蔑的神情,像看笑話一樣看陸嫣——
“瑩瑩是我們這里最受歡迎的歌手,說自己唱得比她好聽,這不是砸場子嗎。”
“她就是吹牛皮吧。”
“真上臺,怕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陸嫣沒理會他們的嘲諷,她一貫不愛與人爭執(zhí)。
她唱得比臺上那女人好聽,不是在說大話,她甜美的歌喉絕對屬于老天爺賞飯吃的那種。
上一世,自她在直播視頻中民謠彈唱一炮走紅之后,就有不少經(jīng)紀公司想簽她,然而陸臻堅決反對。
為此甚至不惜關(guān)她禁閉。
陸嫣也和父親鬧過吵過,甚至絕食抗議,然而……陸臻態(tài)度堅決。
聽梁亭叔叔說起過,父親這般厭惡娛樂圈,似乎和自己母親的死有關(guān)。
想到無數(shù)個長夜里,陸臻坐在沙發(fā)上抽煙的孤獨背影,她終于不再和父親吵鬧了。
她放棄了自己的夢想,放棄了做最愛的事情。
重生2000年,或許是她重拾夢想的契機。
就在陸嫣陷入回憶之際,“這里最受歡迎的歌手”瑩瑩卻出了點亂子,場子里有客人打斷了她的演出——
“怎么翻來覆去都是這些歌啊,能不能有點新鮮的。”
“這些歌都聽膩了,換點新的。”
瑩瑩被打斷了演出,很不爽,皺眉望著他們“你們要聽什么呀。”
“唱點新鮮的唄。”
“這些都是歌單上的歌,要聽新鮮的,你自己上來唱啊。”
此言一出,客人鬧起來了“你會不會說話啊!我們上來唱,要你干什么啊。”
瑩瑩平日里被捧慣了,是有脾氣的主兒,當即撂話筒不干了“愛聽不聽。”
眼看著場子就要亂起來了,經(jīng)理急得宛如熱鍋上的螞蟻,恍然看見陸嫣還沒走,連忙把她叫過來“你不是會唱歌嗎,他們要聽新歌,你能唱嗎?”
新歌?那也太會了吧,她以前在直播里唱火過的每一首歌,放在現(xiàn)在來說,不都是新歌么。
“會啊,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