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了沈括一眼,懷疑地問“沈括,你的父親過去是在什么單位上班?”
此言一出,陸嫣手里的勺子“哐”的一聲掉進(jìn)碗里。
沈括默了片刻,吐出五個字“恒輝水泥廠。”
當(dāng)他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桌上氣氛瞬間凝固了。
陸小嫣不明所以地望望孟知寧,天真地說“咦,這不就是我爸的水泥廠嗎?”
就像緊繃的氣球一瞬間被針戳破,裂響以后就是長時間的沉寂。
沈括輕輕地“嗯”了一聲。
陸簡和孟知寧的心,卻越來越往下沉,這樣的真相是他們絕對所料未及的。
即使他們縱橫生意場這么多年,風(fēng)云見慣,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這頓飯,也絕對是他們生平吃過最漫長的一頓飯。
如坐針氈。
飯后,孟知寧和陸簡兩人回了書房,客廳里,陸嫣緊張地踱著步子。
沈括的目光隨她的身影而移動“他們遲早會知道。”
陸嫣也知道他們遲早會知道,但她還是忍不住擔(dān)憂,怕自己的爺爺奶奶接受不了。
果然,沒幾分鐘,陸簡便將陸嫣叫進(jìn)了書房里,激動地問她“這件事,你從來沒跟我和你媽……你奶奶說過!”
“你們也沒問啊。”陸嫣心虛地說“而且,陸臻知道。”
說到底,陸臻才是她的父親,這些事,陸臻是可以作主的。
孟知寧走到陸嫣身邊,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小臻自己都是個孩子,跟你一樣大,無論如何,我和你爺爺,我們才是你們的監(jiān)護(hù)人。這些事情,你們應(yīng)該第一時間告知我們。”
陸嫣知道是這個道理,也正是因為陸簡和孟知寧是大人,她才不敢跟他們說。
“你們是不同意嗎?”
“當(dāng)然不同意!”陸簡激動地說“我查過了,沈建尋是我們恒輝的工人,他前些年患病死亡的時候,公司出于人道主義還發(fā)過撫恤金,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上門撫慰的員工直接被轟出門,差點被他兒子揍,嚇得在家休養(yǎng)了好多天。這男孩……天知道他心里藏著什么情緒,我怎么能同意,怎么能讓他跟你在一起!”
陸嫣急切地說“沒有,你們誤會他了!”
孟知寧按住了陸嫣的肩膀,示意她冷靜“小嫣,這件事,我支持你爺爺。”
“您……您也不相信他嗎?”陸嫣難以置信地望著孟知寧。
孟知寧搖搖頭,無奈說道“小括的實力品性,我和你爺爺都是認(rèn)可的,他清貧的家境我們也并不在意,但這件事來的太突然了,我還沒有辦法,沒有辦法把自家的女兒嫁到曾經(jīng)仇視過我們家族的男人家里去,這太可怕了,太危險了。”
孟知寧現(xiàn)在想起來一件過去沒有注意的事情“初高中的時候,每次開家長會,老師向我抱怨陸臻這里不好、那里不好,那時候,陸臻總會委屈地念一個名字,就是沈括。”
“過去我從沒放在心上,但是現(xiàn)在細(xì)想起來,真是很可怕。”
陸嫣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她辯解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他和陸臻已經(jīng)和解了……”
孟知寧沉聲說道“小嫣,你年紀(jì)還小,你和沈括年紀(jì)都小,不會明白,愛情和時間相比,真的不堪一擊,愛情會消磨殆盡,可是仇恨不會。”
“若有朝一日你們互生怨懟,他回想到過去這些事情,天知道他會怎么樣對你,我和你爺爺護(hù)不了了你一輩子,陸臻也護(hù)不了,所以我們絕對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陸嫣耳朵嗡嗡作響,完全聽不進(jìn)孟知寧的話,她只覺得荒唐。
“你們好自私。”
“就當(dāng)我們自私吧。”孟知寧說“你是我們家最小的女兒,我們絕對不會讓你有任何危險,哪怕百分之零點一的幾率,我們也會杜絕,這是為你好。”
陸嫣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