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島秀子受到劉達成無微不至的關心,身體恢復得很快。一周以后,她已經完全康復。
康復以后,川島秀子竟然已不再談偵破糧食的案子。她的記憶片斷,就像被抹去了一樣。劉達成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王其中的三步迷魂散,絕對沒有達到恐怖如斯的地步。
準確地講,應該是她的思想出了問題。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半個月不用理政,讓川島秀子的思想得到空前的放松。她在享受這種放松。
上海大學。濃情茶吧。
劉達成打扮成一個中年教授,穿長衫,戴眼鏡,和鄧飛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鄧飛聽了劉達成的想法,和王其中產生了完全不同的意見。
“我看可以一試。還有,我覺得川島秀子的弟弟是個突破口。既然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那就表明他還有可能還活著。如果我們能找到她弟弟,或許能讓她徹底改變想法。”
“川島秀子的手里沾滿了我們同志的鮮血。她沒有那么容易就范。王其中的想法也有他的道理。當然,如果能找到川島木成,或許能通過川島木成做通她的工作。”
鄧飛呷了一口茶,繼續說道“萬事沒有絕對。我們黨的方針是抗日統一戰線。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一致抗擊日本侵略者。當然,你也可以采取旁敲側擊的辦法,春風化雨,潤物細無聲嘛。感染和教育一個人,沒那么容易的。像川島秀子這樣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工,更是很難轉化。我認為川島木成應該是她唯一的突破口。”
“她的弟弟是在長沙會戰失蹤的。”
“行。這件事我會向上級黨組織匯報,然后通過長沙的地下組織去找。你想辦法搞到川島木成的照片。這樣我們的工作就不會盲目。”
川島秀子燒了幾個好菜,像等待丈夫一樣坐在餐桌邊,一副望眼欲穿的神情。只到樓下響起汽車的喇叭聲,她一陣興奮地來到窗邊,向劉達成招手。
“達成君,快點去洗手,我已經燒了菜。”
劉達成看見滿桌子的好菜,色香味俱全,心里一陣感動。想到鄧飛交給的任務,心思電轉,應該怎樣向她開口呢?
坐下來吃飯時,劉達成問“秀子,你說你弟弟是在長沙會戰失蹤的?”
“嗯。反正我沒有收到他的骨灰盒,只有一個他平時用的軍用水壺。”
川島秀子把眼神投向墻壁。客廳的墻上果然掛著一個水壺。看見那個水壺,再經劉達成一提醒,她不由淚眼朦朧。
睹物思人。川島秀子想弟弟了。
“你有沒有他的照片嗎?我在長沙有個親戚,是我父親的表親,或許可能通過他,找到你的弟弟呢?”
“這怎么可能?”川島秀子笑得很凄美“他是一名侵略者,到別人國家里打仗。就算沒有死,被捉了活的也別想活。我覺得他活著的可能性為零。”
劉達成輕啟“讀心術”,發現川島秀子的內心很痛苦。她很后悔,不該把弟弟送上戰場。如果能在家鄉讀書,現在已經是大學三年級的學生了。
“秀子,你愛我嗎?”
“嗯。”
“你相信我嗎?”
“嗯。”
“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我一定想辦法找到他。只要他還活著,我就讓他活著回到你的身邊。”
這在川島秀子看來,簡直就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別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劉達成強烈要求去做。這就是親人。如果不是最親的親人,誰會這樣去幫一個人?
川島秀子回到臥室,從保險柜里拿出一張照片。這是一張黑白照片,一個很陽光的大男孩,迎著海風,張開雙臂,仿佛對著天地間在呼喊。照片的背景是遼闊的大海。
劉達成接過照片,仔細地觀察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