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麗珍的人把吳文康的住處翻了個底朝天,連地板都部撬開,只有一只嶄新電臺。其他的資料早已不再蹤影。
看來對方是有預謀的逃亡。由于這兩天以來的大搜查,吳文康具有充分的逃亡時間,只是電臺體量過大,攜帶不方便,這才留在現場。
崗村次郎聽說黑澤麗珍從公共租界搜到電臺,總算有點東西向影佐機關長交差,內心也是爽得不要不要。這次忙得不成樣子,只有這臺可憐巴巴的電臺了。
“這個逃掉的人會是誰?”
“據樓上樓下的鄰居反應,租戶的名字叫吳銘。”
“哼,又是假名!”
吳銘,即“無名”。這點伎倆崗村次郎太熟悉了。
“那個陳星現在怎么樣了?”
“他寫了悔過書,愿意投降。由于他只是一名普通特工,我并不想浪費糧食和醫藥費,所以想在明天午時執行槍決。”
“不!”崗村次郎斷然道“絕對不行。但凡投降的軍統特工,我們不能一殺了之。我看安排給七十六號特工總部吧。這種人我們還是需要的。如果殺掉他們,以后還有誰敢投降?”
“哈依!”
陳星的突然被捕,讓吳文康的人差點面臨滅頂之災。如果不是劉達成的“讀心術”,估計這次被捕的人不會是少數。陳星也很清楚,憑自己這點能量,要想在日偽特工部門混出點地位,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個星期以后,陳星被安排到雷占松的行動二處當了一名行動隊員。
一場驚心動魄的抓捕行動,就這樣讓劉達成輕而易舉地化解。
雷占松知道陳星是軍統叛徒,不敢得罪,也不會重用,讓他先當一名普通隊員,嘗一嘗日曬雨淋的滋味。
一場意外,也讓劉達成和軍統之間中斷了聯系。
五月下旬,江南已漸漸進入梅雨季節。天氣陰郁,動不動就下著牛毛細雨。上海的局勢漸漸趨向平靜。
這天,劉達成孤身一人來到萬國商廈的頂層咖啡廳喝咖啡。吳文康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劉達成驚嚇得不輕。這個老成持重的吳文康,竟然膽大包天到這個份上,竟然直接在公共場合坐到他的對面。這不是找死的節奏嗎?
吳文康看出劉達成的驚愕,笑道“別擔心。我已經觀察你一個星期了。你的身后并無尾巴。至少可以認為,無論哪一方,暫時都放棄了對你的跟蹤。你現在是安的。”
“我們不是還有其他約定的見面方式嗎?”
“最危險的地方最安。放心吧,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給你一個任務,干掉陳星。”
這是一個很小的任務。對于劉達成來說,簡直不費吹灰之力。但他對軍統這種除奸行為頗為反感。陳星從被抓到招供,可是熬了一個通宵。也就是說,他是被逼到人體的極限,這才招供了平武生的昌隆貿易公司。假如他在半夜招供,估計平武生和他的行動隊員一個也別想跑。
“能不能放他一馬?他也不容易啊。在敵人的酷刑下熬了近十個小時,換了誰都受不了。我了解過了,他除了招供平武生的住址,并沒有向敵人其他情報。”
“局座只看結果,不問過程。結果就是他叛變了,差點害得我也進去了。所以,他必須死。”
“你們可以另外想辦法。這樣的活兒不應該是我干的。”
劉達成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陳星這個叛徒,經過日寇醫生的治療,傷口還沒有痊愈。也許他知道軍統的行事風格,所以除了集體行動,他基本上沒有單獨出門。據雷占松所說,陳星的大部分業余時間都坐在辦公室發呆。
“執行命令。”
吳文康站了起來,遞給劉達成一張紙條。看見他遠去的背影,劉達成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