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余光瞥到邱禮澤在往這個方向走過來,鐘意趕緊伸手拽住男人的領帶,纏在手指上把玩,然后故意用很大的音量,說著讓人誤會的話“這些天,你怎么連個電話短信都沒有?”
傅泊焉何等聰明,幾乎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圖“想我了?”
鐘意被噎了一下,只因為這句話太過肉麻,而他又說的太過自然,就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一樣。
他演得真,鐘意就不免把自己也帶入角色,將很多平時無從問出口的話問了出來,“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上完床后,就拍拍屁股走人?”
她揪著他的領帶,放在手里把玩,偶爾還拿手指戳戳他的胸膛,眉間有一種不自知的嬌媚,看得男人心里癢癢的——
他雖然聽出這話是在配合她的表演,卻說得格外真實,仿佛真的在借機控訴他一樣。
他伸手握住她搗亂的小手,她想掙脫,卻被他握得更緊“今晚可以彌補回來?!?
鐘意笑了笑,卻不著痕跡的抽回了手“改天吧,今晚可能沒空呢?!?
這句話的潛臺詞大概就是,真當她傻,白睡了兩回還不長記性?
邱禮澤盯著這邊瞅了幾眼,就氣急敗壞的走掉了。
臨走前罵出口的婊子兩個字,由于這些年她沒少聽,對這兩個字尤其的敏感,也因此聽的一清二楚,卻連表情都沒變。
逢場作戲結束,她有些意興闌珊的退開一些,全然沒了剛才投懷送抱時的熱情。
正想說些什么不至于冷場,人就被男人又扯回了懷里“那你們女人呢……是不是都喜歡利用完男人就變臉?”
以前沒發現,這男人現學現賣的功夫這么了得。
她微微掙扎,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傅總難道喜歡看自己曾經的女人,當著自己的面跟另外一個男人的調情?”
傅泊焉挑出那句話的重點“曾經的女人?”
“要不然呢?”
鐘意使了很大的力氣,才終于掙脫了他的鉗制,周旋不起,就匆匆說了句失陪跑遠了,獨留下男人在原地咀嚼那幾個意味深長的字。
……
應酬的包房在三樓,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聽到一樓大廳的方向有戲腔傳來。
她頓住腳步,想了想,還是下了樓。
戲臺上的《霸王別姬》已經落幕,此刻上演的是一幕不知道什么劇名的野史劇,訴說的就是亂世中一段普通的愛情故事。
女花旦打扮的演員單手掩面,用著戲腔唱道“浮世萬千,吾愛有三。一為日,二為月,三為卿。日為朝,月為暮,卿為……朝朝暮暮?!?
這句從暮光之城翻譯過來的句子,被編劇放在了古典劇目里,聽起來,卻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記得暮光之城上映的時候,她非常喜歡,便拖著林沛東到鎮里的小影院去看,幾十塊錢一張票,對鄉下長大的他們來說,等于天文數字。
可林沛東還是陪她看了。
當吸血鬼男主替女主擋住飛來的汽車時,她發出了一句感慨,類似于豪言壯語“將來我要找一個為我拼命的男朋友。”
林沛東還笑她癡人說夢,后來她真的找到了,卻又永遠的失去了。
角落里有空桌,她怕站著遮擋住后面人視線,便走過去坐了下來。
有侍應生送來茶水,她說了聲謝謝,就專心聽起曲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