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那一瞬,還是讓她產生了一種丑媳婦見公婆的感覺。
他盯著看了一會兒,隨后給出了一句評價“以后過年的對聯可以你來寫,不用出去買了。”
鐘意別開眼睛“哪有那么夸張啊?”
傅泊焉沒再說什么,拿起她剛剛抄寫的經書,就牽著她往外走。
鐘意瞥了一眼他手上的手抄經書“你拿著它干嘛啊?”
“回去裱起來掛在書房里。”
鐘意燙紅了臉“又不是寫得多好看。”
傅泊焉挑眉“好看的,卻未必能入我的眼。”
這句話一語雙關,不敢讓人深究其中的含義。
鐘意眼神開始亂瞟,就連一向專業的假笑都帶了破綻,半晌才接了一句“傅總是不是對很多女人都說過這樣的話?”
傅泊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如果我說沒有,你又該如何?”
他像是在進攻,又像是在試探。
她看不懂他,一時心亂如麻,便重新低下頭,沒有回應。
這時,明媚的太陽躲進厚厚的烏云里,山風一過,天空竟然飄起了雪花,不大,卻帶著十足的涼意,冷得她開始瑟瑟發抖。
男人脫掉身上的西服外套,抖了一下,披在她的肩膀上“我們回去吧。”
鐘意拽緊西服兩側的衣襟,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后,遂點了點頭。
兩人走出寺廟后,雪下得又大了一些,幾米外已經看不清人臉,光禿禿的山頭,很快覆上了一層干凈的純白,渲染成了童話里才會有的世界。
黑色世爵車子停在十幾米外的露天停車場里,兩人一前一后的走過去,剛上了車,鐘意放在口袋里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她瞥了一眼男人刀刻般的成熟側臉,見他點了一支煙,瞇眸看向前面不知名的遠方,兩人之間的關系,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原點。
有些忽遠又忽近。
鈴聲一直在響,她很快收回視線,滑下了接聽建,下一秒,就傳來了鐘起云干凈好聽的聲音“姐,其風哥醒了。”
……
鐘意在夢里,夢見過無數次沈其風醒過來的場景,他們或是抱頭痛哭,或是默契一笑,又或是相擁接吻,然后訴說著這四年多的思念,和失而復得的喜悅。
卻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不希望他這么快醒過來。
她不想讓他看見她如今難堪又狼狽的處境,也怕他承受不了她近乎無情的背叛。
更怕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最深愛的姑娘,墮落成他曾經最討厭的模樣,卻根本無能為力,從而產生滅頂的失望和難過,以及負罪感……
這種近乎致命的傷害,恐怕再也無法令他走出悲傷,更無法自愈。
傅泊焉開車很穩,全程她都沒有感受到一絲顛簸,只是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夜景發呆。
陰天,加上冬季的夜晚來得特別快,視線的前方很快就變成了黑黢黢的一片。
雪越下越大,能見度又低,傅泊焉即便開了雙閃,仍覺得不夠安全,就將車速一降再降,最后硬生生降到了四十邁左右。
回去時必經的沿海公路,因為發生汽車連環追尾事故,導致進城的路開始堵塞,本來就以龜速行駛的車子,變成了走走停停。
十幾分鐘,才走了大約不到二百米。
鐘意頻頻抬起手腕看表,人雖然坐在車上,但心已經飛出去了,至于飛去了哪里,已經心照不宣。
傅泊焉將車窗降下一截,隨后低頭點了一支煙“一會要去哪里?鐘家?還是沈家老宅?”
鐘意放在腿上的雙手,緊張的絞在一起,沒有選擇隱瞞“沈家老宅。”
新鮮的煙草味道灌進由鼻腔灌進肺腑,他瞇眸一笑,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需要這么迫不及待?”
鐘意慢慢收攏五指,指甲深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