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中,南宮傾突然發現,那張隱藏在珠簾后面的臉,似乎哪里有點不對勁。
此時凌子矜心不在此,南宮傾便不動聲色的瞧了個仔細,好像她臉上的瘢痕似乎全都消失了。
微微瞇起眼睛,南宮傾借著月光徹底看清楚了,并不是完全消失,而是變得很淡很淡,甚至完全不易被察覺。
第一次見到凌子矜的臉,雖然猙獰但是對于南宮傾來說也只能算是稀松平常,畢竟戰場上下來的人,什么恐怖的模樣沒見過。
岑龍子乃是驅毒靈藥,再加上凌子矜醫術高明,看來她臉上的瘢痕應該是中毒導致的。
“是誰?”南宮傾脫口問道。
凌子矜一時錯愕,有些沒聽明白,“什么?”
“我問你,是誰給你下的毒?”
且不說下毒之人心思歹毒,就憑她能讓凌子矜心甘情愿的喝下毒藥卻不聲張,就足以證明那人對凌子矜的影響力。
“這是我自己的私事,你無權過問。”
凌府的事情,凌子矜自己可以解決,她與南宮傾不過是聯盟關系,除此之外,南宮傾都無權過問。
說完,凌子矜方才發覺,自己的語氣有些太重了,甚至帶上了一些任性。
畢竟關于中毒的事情,是凌子矜的個人恩怨,與楚君晟無關,與他們的聯盟也沒有關系。
南宮傾這樣問,涉及到她的隱私了。
越想越覺得有點遠了,凌子矜質問自己為何要這樣在乎公私問題,畢竟南宮傾可能是隨口一問,而她何必這樣緊張。
偷偷瞄了南宮傾一眼,凌子矜發現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沒在自己身上,或許真的是自己神經過敏了。
“凌小姐,你這樣是在故意引起我的好奇嗎?”
毫無疑問,凌子矜剛才偷瞄的那一眼,被南宮傾捕捉到了。
“你胡說些什么,我怎么會對殺人如麻的鎮南王感興趣,你想太多了!”
丟下這句話,凌子矜紅著臉跑了,可她為什么臉紅,為什么會跑,卻怎么也想不明白。
凌子矜覺得,她有些怕南宮傾是肯定的,這種沒來由的恐懼縈繞在她的心頭,提醒著她不應該再這樣繼續下去。
一笑堂大夫的身份很好的成為凌子矜的掩飾,再加上她醫術高明,孫氏和楚君晟對她都十分信任。
在凌子矜的治療下,凌城萬漸漸恢復意識,作為女兒她自然應該前來看望。
床榻上,凌城萬虛弱的靠在床頭,孫氏正在喂他吃飯,以往紅光滿面的臉上,如今也被蒼白憔悴所代替,看到凌子矜過來,他卻并沒有太大反應。
“父親,您感覺好些了嗎?”
凌城萬繼續吃飯,過了片刻,才斥責道:“我若是再不醒,你是不是就因為我死了?”
凌子矜垂眸不語,她知道不管自己做了什么,孫氏都會顛倒是非的說她的不是,與其做毫無意義的爭辯,還不如選擇沉默。
“父親為何這樣說。”
“你還不給我跪下!”凌城萬一聲暴喝,卻引得自己劇烈咳嗽起來,孫氏連忙上前安撫。
“老爺你剛醒,別動怒,有什么事等你身子好些了再說,只要你還在,我這心里就踏實了。”
孫氏默默的抬起袖子抹了兩滴眼淚。
凌城萬心疼了,“你看你,還哭什么,你是凌府的當家主母,整個凌府上下都是你說了算,我倒是要看看,誰敢對你怎么樣!”
話音落下,凌城萬一把抓起孫氏手中的湯碗狠狠的砸在凌子矜的身上,湯湯水水撒了她一身,顯得分外狼狽。
凌子矜不動聲色的將身上的菜葉摘下來,她以為凌城萬在鬼門關走過一趟后會有所醒悟,至少會珍惜與她之間的父女之情,沒想到卻是她多想了。
“既然父親沒事,那我便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