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坤小時候在鄉下生活，鄉下以前看電視都是用衛星天線（鍋蓋）收信號；有的時候鍋蓋收不到信號，夏坤家的電視只能接收到地方臺和中央一臺。

紅梅縣的地方臺一般的時間循環播放各種長達30分鐘的豐胸減肥電視廣告，另一半時間循環播放各種詐騙節目集錦，尤其是被年輕小伙輕信漂亮大姐姐被迷暈割腎的情節相當致郁，這些都給兒時的夏坤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他才愈發地對孟萌保持極高的戒備之心。

孟萌在路上大致詢問了夏坤的一些癥狀，夏坤則根據實際情況選擇性一一作答，選擇性地避開了夢里的問題，沒有比當初跟呂思勤解釋病情時說的更多。

“原來如此，的確是清醒夢……但你是最近才開始失眠的嗎？”

夏坤應了一聲，和孟萌聊天時，夏坤意識到她的問題信息量相當大，讓人非常懷疑，他開始考慮給自己留后路。

電驢穿過大街小巷，拐過幾個胡同巷道，來到了一處大宅院院前。

“這就是蘇老師的家了——你先下車，我把鐵門打開，把電瓶車推進去。”

夏坤看著萌姐下車開鎖，推開鐵欄桿的大門，一邊推著電驢一邊招呼夏坤，“你先進來啊？男子漢怕什么……我都沒怕你對我動手動腳，難不成你還怕我割你的腎??？”

夏坤面色一凜，背著手站在路口，保持著極高的戒備態勢，“萌姐，你是蘇醫生的學生是吧？”

孟萌點點頭，“對啊。”

“那可以請你告訴我蘇醫生的名，以及履歷資料嗎？”

孟萌把電動車停了下來，叉著腰歪著頭道，“蘇老師名蘇琴珍，女，現年45歲，本科畢業于江漢省師范大學，在燈塔國斯坦弗大學攻讀碩士和博士學位，現任帝都師范大學心理學院夢境研究所副主任，你現在就可以在網上查到資料，她也是我的導師，我本科就在帝都師范大學念，現在在她手下攻讀碩士學位?！?

“萌姐是帝都師范大學的學生？”夏坤突然想到了班長姬曉軒的傳奇父母。

孟萌點了點頭，從錢包里掏出了學生證來，“你要是覺得我學歷造假，現在就可以進我們學校官網查我學號?！?

夏坤本來還一直對對方保持著戒備，但聽了對方的學歷，立刻就露出了興致盎然的表情，“帝都師范大學心理學系和晴華、帝大的高考錄取分數差不多，萌姐你高中成績相當厲害吧？”

“嘖……不錯不錯，你在念高中啊？”

夏坤點點頭，“在紅梅一中念高三?！?

孟萌旋即一愣，接著便笑著答道，

“高三?。磕呛苄量喟　?

不過夏坤的疑慮還沒有完消除，他跟在孟萌身后，“你們為什么會到紅梅縣這種偏遠的小縣城來呢？”

“我們這會兒正在紅梅縣做課題研究，收集陸總醫院精神內科的病人資料，抽取一些患者來進行訪談，收集訪談資料和實驗數據?！?

孟萌領著夏坤來到屋內，“不用換鞋了，直接進來吧?！?

“嗯，好……”

這屋子非常寬敞，就和電視里地大戶人家的客廳一樣光鮮亮麗、逼格滿滿。夏坤覺得有些不自在。

“蘇老師不在？”

“她上周去九桑市參加學術大會，平時就由我看著，現在主要是跟進實驗對象的癥狀和反應，記錄數據就可以了，我得在這待到過年呢?！?

孟萌把茶幾上一疊又一疊的資料堆在一起，騰出了一個空位，去廚房拿了兩個洗干凈的杯子放著，“喝茶？果汁、咖啡、還是牛奶？”

夏坤搖搖頭，“喝水就好?！?

他一坐下來就覺察到了身體的疲憊，孟萌見他精神委頓，便坐在他身旁溫聲道，“是不是很想睡覺？失眠很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