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奇聞異事，便都去睡了。只有彥川平說要看一下火不要熄滅，也防夜間有狼等野獸進來，又去外面找了些柴火，添了進去，自己坐在洞邊，看著雪花在大風中肆意得飛舞，似乎想起了什么，竟自呆了。

突聽得旁邊有人坐下，轉頭一看，卻是柳月菲。柳月菲先也不說話，坐著陪他看了一會雪，才輕輕道，“又想她了嗎？”

彥川平微微一愣，強笑道，“沒有了，只是看著這雪花，在空中飄飄蕩蕩，看似美麗，卻毫無寄托，甚至連落點，也無法選擇。”

柳月菲道，“其實它從很高的地方開始落下，高到我們根本就看不見。不知道經歷了多久，也不知道遇到了怎樣的風景，等到了我們眼前，其實已經將是它旅途的終點了。”她頓了頓，又道，“至于最終的時候，它身邊還是有那么多同伴相隨，它們落在地上，疊在一起，直到消融。這一路，又有何孤單呢？”

彥川平道，“可是，它卻又有多大可能，與跟它從開始一起落下的雪花，落在一起？”

柳月菲道，“何苦糾結于一開始的執念呢？這一路上，有風，有山川，有樹木，很多外力都會讓它們分開，很多事情我們無法改變，倒不如去接受它。反正到最后，終會殊途同歸的。”

彥川平長長嘆了口氣，伸出手，接住了幾片落下的雪花，看著它們慢慢在手掌上消融，不禁癡了。

柳月菲看著他，想起三年前，那個意氣風華的男人，想起那時候的他，鮮衣怒馬，在迎親的路上，喜笑顏開的樣子。

那時候的自己，是多么不希望他跟別人成親呀。可是，當那群山賊，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得搶走他的新娘后，他倒在地上那種痛不欲生的表情，卻像一把刀，為了自己這卑鄙的想法，在心頭一刀一刀的刮著。看不到，卻早已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直到后來，遇到這幾位大哥，他們聽說他的事，帶著他殺到了山寨，卻看見那個曾經令他深愛的姑娘，喜笑顏開得坐在山賊頭領得腿上，把酒言歡。

她看著他那一刻像死了一樣麻木的表情，看著他一步步走下山，又一次次得回頭。

相思不怕隔山海，只怕隔那么小小得一顆心。

他真傻可是自己呢？柳月菲自嘲一笑，“難道自己為了他，跟著幾位大哥在大漠中輾轉飄零，而他時至今日，還在想著那個她。自己，就又不傻嗎？”

寒風呼呼，洞內明滅得火光映著雪地，又映著兩人的臉，兩人想著不同的心事，在別無二致的風景里，都偷偷流下了自己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