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燁子,牛高俊二人出得府門,展開輕功,發足狂奔。直跑出城外又奔了十幾里,見后面沒人追來,兩人情急之下,全力奔逃,只靠一股毅力支持。方一停下,只覺雙腿猶如灌鉛沉重無比,身形一晃跌倒在地。
蕭謹言目睹方才另外幾人慘死,早已面無血色。柳月菲被點了穴道猶自未醒。吳燁子,牛高俊念及結義兄弟慘死,一時悲從中來,不由得放聲大哭。
哭了一會,一陣寒風撲面而來,緊接著大雪又紛紛揚揚的落下,兩人稍微恢復些氣力,不敢耽擱,各自抱起蕭謹言柳月菲,乘著月色朦朧,尋得一個山洞,生起火來,將蕭,柳二人放在火旁,牛高俊自去外面巡視,吳燁子扶起柳月菲,為她推拿解穴,本來男女有別,但他們七人恩同兄妹,情急之下,顧不得太多計較,不一會,柳月菲悠悠醒來。看見火光中,只剩下自己三人,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淚水又簌簌流下。
她一邊哭著,一邊看向吳燁子,哽咽道,“就,只剩我們幾人了嗎?”
吳燁子眼眶通紅,強忍悲傷,道,“還有四弟,去外面探視了。賊人必定不肯罷休,我們休息一會,便得趕緊動身。”
柳月菲顫抖問道,“平哥他”
吳燁子知她對彥川平一往情深,長長嘆了一口氣,一時語塞。柳月菲見狀,心中僅剩的一點希望破滅,霎時間淚如泉涌,想起自己跟隨著彥川平來這大漠,四年之中,彥川平雖未說過喜歡自己,卻一直關懷備至。又想起前一日彥川平擔心自己,在屋外守望之事,再有今日,他毫不猶豫用生命為自己擋劍,往事如煙,剎那間紛至沓來。只是一夜之間,二人卻已陰陽兩隔。
蕭謹言看她哭得傷心,小手輕輕撫摸她的背脊,安慰道,“姐姐,我長大了一定為叔叔們報仇!”
柳月菲只是不住得哭泣,她知道現在想要報仇,無疑等于送死。只是情悲之下,難以自持。
不一時,牛高俊從外面回來,坐在火旁,臉色沉重,道,“外面雪越下越大,一會就要堆積,我們得趕緊走,否則大雪之中容易留下蹤跡。”
吳燁子點了點頭,抱起蕭謹言,四人頂著風雪,一路南行。牛高俊道,“現在只有趕緊離開漠北,出了漠北,蕭劍月勢力不如那般強大,我們才更有機會脫身。”
吳燁子道,“不錯,只是又該去往何處?”
柳月菲一直傷心彥川平之死,甚至連尸體也無法尋回。她本來只想著趕回去和彥川平死在一起,但心知兩位兄長義氣深重,絕不會任由自己孤身前去送死,唯恐到頭來,再將僅剩兩位兄長一起害死。一路上默不作聲,只是心中悲痛。聽得吳燁子說該到何處去,霎那間只覺得天地茫茫,竟無自己容身之所。又覺得天大地大,再也不會有心上人的身影,不由得一聲痛哭,在大雪急風中,飄向遠處。
蕭謹言對這個一直關照自己的姐姐很是關心喜愛,叫她哭得傷心,又安慰道,“姐姐不哭,等我們找到張叔叔,他武功高強,一定能為幾位叔叔伯伯報仇!”
柳月菲看著他慘然一笑,伸手撫摸他的額頭。吳燁子心思一動,道,“小言說得是,我們現在不如也往滇南,若能與張少俠會合,一來不耽誤小言毒傷,二來也可以徐圖后計。”
牛高俊點頭贊同,四人打定主意,便一路往南行去。
卻說張悅清那日辭別了眾人,一路快馬加鞭,也花了整整十日,方才到得滇南。滇南不同大漠,雖至嚴冬,也不曾飄雪。他翻山越嶺,一路打聽,行得一日,只見眼前一條大河,浩浩蕩蕩,河水洶涌,咆哮而下。大河寬闊,一眼望去,對岸林木郁郁沖沖,一望無際。兩岸之間,只有一條粗如手臂的鐵索,作為連接。他施展輕功,靠著鐵索攀沿爬越。花了整整一盞茶的功夫,才到得對岸。他方一落地,就覺臉上踩到一柔軟的物事,低頭一看,卻是一條青色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