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說完這段武林往事,不禁心馳神往。只恨自己未能親眼目睹幾位陸地神仙般的人物各顯神通,大展所能。
張悅清心中也自波瀾起伏。他的師傅千變老人,灑脫玩世,不問凡塵,從來沒跟他說過這些往事。
今天聽到吳燁子一番娓娓道來,才知世間竟還有那般大道凌天的高手。
從前一直認(rèn)為自己的武功,即便不是當(dāng)世最強(qiáng),總能排進(jìn)前五。
現(xiàn)在想想,卻是可笑至極了。
吳燁子說完這通,稍稍休息了一下,柳月菲用石碗燒了些水,遞給眾人喝了。
吳燁子放下石碗,突然正色道,“賢弟要想從拜月教中救得葉姑娘出來,唯有兩個(gè)法子。”
張悅清精神一振,忙問道,“哪兩個(gè)法子?”
吳燁子微微遲疑了一下,似乎面有難色。
張悅清道,“大哥但說無妨。”
吳燁子這才說道,“聽說蕭劍南曾得到一本絕世劍譜,未得練成神功,就死于江南武林合力之下。他死后,劍譜一直不知所蹤。傳言是賢弟那日救出小言之后,一并帶走劍譜。那劍譜既被天下豪杰覬覦,應(yīng)當(dāng)不是尋常之物,如果賢弟練成上面的武功,未使不能與冥河一戰(zhàn)。”
張悅清聽他說的第一個(gè)辦法竟是如此,心中略感失望,正色道,“不瞞各位,我從來未曾得到什么劍譜。”
吳燁子知他一身正氣,又與自己幾人義結(jié)金蘭。斷沒有撒謊隱瞞的理由,心中雖然有些驚訝,依然深信不疑。
只是略感錯(cuò)愕,道,“賢弟原來也不曾得到劍譜,那卻不知?jiǎng)ψV究竟落入何人之手。”
張悅清道,“我搬出蕭大哥家之后,自己置了宅院。我本身喜靜,又愛美麗風(fēng)光。宅院便買在城外一條小河之旁,離蕭大哥家就有些遠(yuǎn)了。加上住處少有人來人往,得到蕭家被圍的消息后,馬不停蹄的趕去,終歸慢了一步。”
念及往事,眼神中悲傷流轉(zhuǎn),“我到蕭家時(shí),蕭大哥已死,不曾來得及跟他說上一句話,更別說知道秘籍的下落了。”
吳燁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若是如此,只剩一個(gè)辦法了。只是這辦法,需要些運(yùn)氣。”
張悅清聽還有希望,連忙詢問。吳燁子道,“昔年裴連松裴大俠,面對實(shí)力大增的冥河,依舊不落下風(fēng)。倘若能找到他,得到他的真?zhèn)鳎?dāng)可跟冥河一較高低。”
張悅清輕輕點(diǎn)頭,一時(shí)無言。
不說裴連松是否還在人世,就算真找到了他,他也未必就愿傳自己武功。即便裴連松答應(yīng),要練成那種上乘功夫,卻又何止一朝一夕?
不知學(xué)成歸來以后,人間已度過幾多歲月?流水光陰,最是無情。只怕那時(shí)早就滄海桑田,紅顏已老。
可除此以外,又還能想到什么法子?
幾番離恨愁思涌上心頭,不禁喟然長嘆。
吳燁子人老成精,知他心中所想。安慰道,“賢弟不需泄氣,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想裴大俠若還健在,必在鳴煙谷中。此事能不能成,一看天意,二憑人愿。哪怕最終不能得償所愿,只怪命運(yùn)弄人,心中又何須有愧?”
柳月菲也道,“大哥說得不錯(cuò),凡事只要努力過了,就算結(jié)果不隨人意,也不會后悔。”
張悅清聽得此言,想到他們七人,為守一言之諾,旦夕間陰陽兩隔,世間最苦之事,無非一在塵世,一入黃泉。
尋人學(xué)藝之事縱然千難萬難,跟他們相比,卻又算得什么?
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不管怎樣,我也要去鳴煙谷一試,如果找不到裴大俠,便死在冥河之手,也不負(fù)對欣欣的承諾!”
但他終究不是自私自利之人,長長吐了口氣,慨然道,“不錯(cuò),我先去殺了蕭劍月,為幾位死去的兄弟報(bào)了大仇,便去鳴煙谷拜師學(xué)藝,成與不成,都不枉大丈夫頂天立地,活于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