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月自己倒了茶,在岳夫子的對面坐了下來。
“你相公怎么沒來?”岳夫子先開口問道。
“他啊,留在家里了。”
“喲,又不來見我了?”
“不是他自己不愿意來,是我公公把他留下了,說是有事要跟他說。”
岳夫子點頭,“能想象得到。雖然我和洛元帥公事不多,但是我很清楚,洛正明是一個在想什么東西的人。”
聞言,沈月月忙道:“岳夫子,其實,我公公是我公公,我相公是我相公,他們雖然是父子,但想法并不一樣的。”
“這不用你說,之何這個孩子,自幼就是我在教,我當然知道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了。”岳夫子示意沈月月不要著急。
“說真的。”沈月月暗暗嘆氣,“岳夫子,你聽說了沒有,好像,好像是皇上病了,但是不敢讓外面的人知道呢。”
“我不意外。”岳夫子若有所思,“皇上的身子骨,早就沒有看起來那么好了,他生病也是遲早會發生的事情。”
“可皇上一病了,這本來就暗潮洶涌的朝堂,又不知道要亂成什么樣子了。”
“月月啊。”岳夫子突然叫她。
“嗯?”
“你有沒有想過,朝堂上的明爭暗斗其實是很正常的。”
“是很正常,可我覺得,最起碼要掌握在一個度內,這個度,就是皇上,皇上必須要能掌控臣子,否則,是很危險的事情。現如今,皇上萬一出事,靖王和我公公——”沈月月不再說下去,她也著實害怕,這周邊隔墻有耳。
“久亂必安,久安必亂,也是情理之中。”岳夫子悠悠,“再則,其實我想,之何他已經做好了選擇了,不是么?”
“是。所以我很擔心他。”
“你不必那么擔心,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嘛。”
沈月月皺皺眉頭,“岳夫子,你好像,好像一點也不擔心朝堂上的混亂。”
“我說了,凡事必有一個規律,我不喜歡面對這些,所以,以前皇上三令五申讓我做官,我就是不做。”
“還是岳夫子通透。”
“嗯,之何也很通透的,可是他的出身,他也沒有辦法。”說到出身二字,岳夫子的神情又微微變了變,“月月,最近,之何有沒有跟你說過什么。”
“什么方面的?我們夫妻什么都說的。”
“關于,許戈啊。”
“沒有。”沈月月搖頭,“之何之前已經忙得手忙腳亂了,哪兒有心思關心許戈呢,怎么了嗎,岳夫子。”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突然感覺,許戈很有心事的樣子。”
“他會是什么心事?”
岳夫子搖搖頭,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新茶和新泉水上,“我也不知道啊,許戈這個人,看起來什么都會講,其實悶得很,他的心思,是不會輕易外露的。”
“好吧,既然岳夫子這么說,我回頭就讓之何注意注意許戈。”
“嗯,好。”
這到底是大年初一,關于許戈的話茬很快就打住了。
洛七七吃蜜餞吃的滿嘴的糖渣,沈月月又跟岳夫子聊起了過年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