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早餐是沒法繼續吃下去了。
周晴雪草草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拿起包,邊走邊說,“我去趟醫院。”
母親雖然昏迷,周國慶的事情,她覺得還是有必要跟她說一聲。
她推開病房的門,醫生正在進行例行檢查。
周晴雪來到病床邊,借著這個時間跟醫生簡單的聊了下。
“現在情況沒有再惡化下去,還算穩定。”
醫生拿起筆在病例單上寫著什么,隨后就出去了。
目送醫生離開病房,周晴雪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邊。
不知道為什么,經歷過周國慶的事情后,她看著每一個好好待在身邊的人都覺得非常的安心。
雙手握著母親的手,曲著手肘撐在床上,“媽媽,周國慶走了,就在前面兩天,是我給他辦的葬禮。”
她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在敘述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他走的很安詳。”至少沒有疼的死去活來,“也沒有什么要交代的。”
周晴雪記得自己當時問了他有沒有遺憾,他沒有說話。
她想,她應該是有遺憾的。
“我沒有哭,好像不是很傷心,但心口又像壓了塊石頭一樣,讓我喘不過氣來。”她再一次回憶起這幾天的事情,目光依舊沒有起伏。
周國慶對她們母女造成的傷害,早就將她的眼淚耗盡了。
她這般想著。
房間里陷入了安靜。
周晴雪身體壓低了些,將右臉放在了母親沒什么溫度的手上。
聲音低低的,沒有什么情緒。
“你知道嗎?她跟我道歉。”她目光渙散沒有焦距的盯著某個方向,輕淺的聲音似低聲呢喃,“在我跟周家決裂的那天,我曾暗暗發過誓,不會再為了周國慶的任何事情流眼淚,可當“對不起”三個字出來的時候,我還是不爭氣的哭了。”
就是現在,她依然沒有辦法去形容當時的感受。
那不是原諒的眼淚,亦不是釋然的眼淚。
她就是想哭。
“你說我是不是很沒有出息,他都把我們母女折騰成這個樣子,我還會為了他的一句話而哭泣。”
她的眼眶又紅了。
那句話宛如魔怔一般深深的刻在她的腦海里。
每當她想起的時候,眼眶總是會不自覺的濕潤。
周晴雪有一句沒一句的跟母親說著。
她并不需要回應,只是需要一個宣泄口,將這些天壓在心底的那些情緒釋放出來。
在醫院里待到了中午。
周晴雪接到了小寶的電話。
“媽咪,你回來了嗎?”小寶糯糯的聲音傳了過來。
周晴雪替母親拽好被子,一邊握著手機,另一只手拿著包包往外走,“正準備回去了。”
“那你快點喲,爹地說吃完飯送我們去機場,時間快來不及了哦。”
對于云城,小寶期待又興奮。
周晴雪將門拉好,“好,我現在打車回來。”
“要爹地去接你嗎?”小寶末了又加了一句。
周晴雪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不用,我已經打上車了,先這樣,掛了。”
“哦!”小寶將手機放在桌上,無奈的朝著暮辰逸聳肩,“媽咪一聽到爹地就嚇到了,不要你去接。”
暮辰逸神情寡淡沒有情緒。
這時房間的門鈴響起。
小寶吭哧吭哧跑去開,是送外賣的。
下午三點的飛機,現在已經十二點多了。
去外面吃儼然來不及,暮辰逸就讓酒樓送了些過來。
“謝謝!”
小寶笑著露出了八顆牙齒。
外賣員離開沒多久周晴雪就回來了。
東西小寶已經提前幫她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