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大梁皇宮內,沈月瑯看著皇兒有模有樣的坐著,等著朝堂下百官朝拜。
數月來,大梁烈日高掛,大旱不已,百姓們顆粒無收,這才舉行這祭天儀式,祈求上蒼憐憫,下一場痛快的大雨,解一解這干旱之困。
完成各自儀式后,將近四歲的孩子,頂著厚重的頂冠,穿著沉長的朝服向沈月瑯走來。
沈月瑯牽著他,往祭臺面前一站,燒香祝禱,插到香盅上。
明知這是一場心理安撫的祭祀儀式,沈月瑯看著天空,卻還是期待著能下一場大雨。
百姓們顆粒無收,苦不堪言,大家食不果腹,賑災也不能解燃眉之急啊。
“母后,你說老天爺會收到我們的祈求嗎?”蕭宗凜抬眼,奶聲奶氣,卻神情十分老成。
從記事起,自己就是皇帝,被諸多大臣盯著,還有顧老師這個嚴格的老師朝下盯著,就連母后也會時常告誡自己,作為皇帝,自己就做出典范,這是父皇為自己拿命掙下的江山,自己行差踏錯都會給指責,所以不得不端著自己的形象。
沈月瑯笑著,道,“會的,老天爺會救我們的百姓的。”
儀式完成后,蕭宗凜本想和母后多待一會的,可是母后今日心事很重,只能作罷,打算回了書房,跟老師學習了。
“凜兒,今日不必溫習功課了,跟小王爺們出去玩吧。”沈月瑯看著蕭宗凜要走,便笑著提醒道。
這還在從記事起,真的很懂事,一直在做大人喜歡的樣子,沈月瑯怎么會不心疼,這是自己的兒子,她多希望凜兒就是個普通人,做個普通的孩子,每日嬉笑玩鬧,快樂長大。
可是他不能,他是大梁的皇帝,是蕭絢璟唯一的后人,這個江山交給誰,都是對蕭絢璟的辜負。
“多謝母后。”蕭宗凜聽見沈月瑯這話,神色頓時變得歡喜,恢復一個孩童該有的狀態,蹦跳著就往前跑了,身上的發冠也顧不得了,跳的歡樂的離去。
走到桃林下,看著面前的臺架,還是多年前自己剛入宮的架子,經過風吹的洗禮,早就陳舊不已。
但往日一幕幕,如同今日剛剛經歷一般。
自己被人刻意刁難去表演才藝,一首南疆行記,讓她和蕭絢璟算是初步認識。
后面的事情,每一步的經歷,好像驚險刺激,有快樂和難過,就這樣一晃而過。
明明自己才二十三四,怎么覺得已經是滄海桑田了呢?
顧英韜看著她形單影只,實在傷感,而后上前。
“還沒有消息嗎?”顧英韜問道。
沈月瑯回眸看他,竟然一個人來的,下意識就往邊上錯開幾步,道,“還沒有,派去的人,都沒有消息,聽說神殿倒是迎了一位新主上位,手段頗為強勢,西域之境,實在混亂,我不知道那位新主,是不是他。”
“若真是他,他為何不回來?”顧英韜反問。
這話令沈月瑯一怔,是啊,要是他,為什么不回來。
顧英韜看著她竟然刻意錯開的步伐,也知道她的意思,也沒有繼續上前,跟著她的目光,看著那邊的臺架,笑道,“記得你初入宮的時候,被榮皇后為難,是他替你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