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若衣敏感的發現折枝情緒有些不對勁,側過頭低聲問道“這人是誰?”
聽雪伏在她耳邊輕聲回“鳳副將軍,鳳嵐傾。”
衛若衣便聽見折枝嘟囔了一聲“偽君子!”
而后又聽見她氣呼呼道“這個人最是護短,他這個時候來,肯定沒好事兒!”
衛若衣見她如此,心里覺得有些好笑,又怕她再說出什么話來,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折枝只得停了抱怨,斜眼看鳳嵐傾在眾人的見禮聲中一步步往她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愚兄嵐傾,見過夫人。”鳳嵐傾在衛若衣身前站定,“得夫人贈以救命的蛇毒解藥,一直未曾上門致謝,委實失禮,還請夫人見諒。”
衛若衣瞇了瞇眼,怪不得折枝討厭他呢,這個人看著病殃殃的,但是一張嘴就給她拉仇恨,的確是有些惹人討厭。
他這話當眾這么一說,先前對衛若衣贊譽有加的將士們不禁面面相覷,看向衛若衣的目光也不由得有些古怪,畢竟再好的醫術,如若只想私藏起來,沒有濟世救人之心,那跟他們也沒什么關系了。
何況這幾日大家被圍在軍中,回不了家,都是拜這枚來歷不明的解毒藥丸所賜。
衛若衣迎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謝’字可不敢當,不過是早年有幸得師父贈了一瓶保命藥丸罷了。那日從夫君口中聽聞表兄中毒一事,不忍他為此擔憂,便想起了這藥丸。索性放在我手上也是放著,能用它救回表兄的命,也算是發揮了它應有的作用。”
說到這里,衛若衣眉梢又浮現一抹清愁“只是沒想到竟惹出這么大的亂子,本夫人心中慚愧萬分,這才來傷兵營,希望可以為將士們盡一些綿薄之力,卻不想又是亂上加亂。”
她本就生的極美,現在又是這番嬌弱的形容,瞬間勾起了在場一眾粗糙漢子心里的憐惜,一個個雖然不敢直言,但望向鳳嵐傾后背的眼光都跟刀子似的。
夫人一片好心,將保命的藥都給拿了出來,這兩兄妹不報恩也就罷了,還一個個的恩將仇報,把人往坑里推,眾人不由得心中痛呼一聲這是怎樣一個黑白不分的慘痛世道啊!
鳳嵐傾屏蔽掉四周的眼風,若無其事的在衛若衣身旁坐下了“既然亂了,總是要撥正的,不知夫人想要怎么個正法呢?”
衛若衣笑著抿了口茶“不是本夫人想要怎么正,現下此事已經交由林大人評判,自然是怎么公允怎么正了,表兄以為如何呢?”
鳳嵐傾也笑“林大人在此定然是再公允不過了,愚兄閑來無事,便跟著一起湊個熱鬧吧。”
林知蔚目不斜視,端的一派嚴正剛直,面無表情的對折枝道“你繼續吧。”
折枝便接著先前的話,將衛若衣救完人之后,鳳嵐歌如何給她安罪名,如何讓親兵將她們圍住,如何把一盞茶功夫的路整整走了一個多時辰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其間無人再打斷,折枝越說越氣憤,越說越委屈,等到了最后,幾乎要哭出聲來。
與之對應的,卻是鳳嵐歌越來越黑的臉色,畢竟頂著一群人意味不明的眼神,想不黑都難。
屋內折枝正講的動情,屋外匆匆跑進來一位滿臉焦急的勁裝男子,湊到鳳嵐傾耳邊不知說了什么,他臉上的風情云淡,很快添上了一層陰霾。
等那人講完,他立刻站起身來,抱拳道“抱歉,先打斷一下,諸位將領請隨我到廂房議事。”
眾將領魚貫而出,鳳嵐歌作為副將軍自然也在議事人員之內,需要一起去廂房,她站起身,居高臨下看了衛若衣一眼,這才不疾不徐往外走去。
那一眼,傲慢、輕蔑又無禮。
折枝瞪著她的背影,抱怨道“這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剛剛多好的氣氛啊,都給打斷了!要是他再晚來一點點,鳳小姐也不至于還能如此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