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她無需計較,溫暖她卻是感受得到的。
從她加入兵器司的那一日起,陸工便從未把她當成過外人來看,不僅是她,連兵器司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得了好的兵器圖紙,他們會給她看,做出來什么新鮮玩意兒,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給她,如今她屋子的書案上還擺放著一堆他們送來的小物件兒。
就連她送出去的梅花袖箭,轉了一圈還是回到了她的手里。
這份溫暖,是踏實的,無人計較回報,只是真心的想對一個人好。
這份如同家人般的溫暖和美好,衛若衣感受的很真切。
將心比心,她將他們也當作家人來看待,她是大夫,這群家人傻乎乎的沖進毒障里挖硫磺礦卻不知道來找她,她如何能夠不生氣?
陸工被她說的心虛,其實衛若衣說的這個道理他也不是不知道,所以今日出發之前便派人到傷兵營里,想找大夫拿點解毒的藥,沒想到他們點兒這么背,剛好當值的就是林大夫。
衛若衣昨日和林大夫發生沖突的事情昨日便傳到了別的營,而兵器司的人和衛若衣的關系,全軍營都知道。
最后去拿藥的人自然是被林大夫臭罵一頓,然后趕了出來。
陸工并不打算將這件事講出來,免得衛若衣知道了糟心。
此時在這里被訓,一邊心虛,一邊心里又覺得有些滿足。
他一生癡迷兵器,曾經有過一個妻子,生了一個女兒,最后發生不幸雙雙離世,那之后他不想再耽誤別的人,所以一直并未再娶,安安心心扎根在兵器司里面。
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她們難免有些嘆惋。
衛若衣的出現,總是讓他想起自己的女兒,若是她能健康長大,也該是這么大了。
不過這么可愛的女兒,他肯定不舍得讓她這么早嫁人,才十四歲,正是嬌俏的年紀,多養在身邊幾年多好。
他一定會給她做很多好玩的小玩意兒,擺滿她的房間,過生辰的時候也會陪著她,一家人一桌飯,光是想想都是如此幸福美好。
衛若衣說了半天,見越說陸工越開心,并且明顯已經神游天外的樣子,停了下來。
她這一停,陸工倒是回神了。
“怎么了,夫人?有什么話,您繼續說。”陸工有些疑惑。
衛若衣有些無語,您老人家神游天外能不能不要做的這么明顯。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苦口婆心道“我說,以后有事情一定要派人來將軍府找我,下次再讓我發現你們這么亂來,我就讓人把你們三個人的胡子統統拔光,一根一根的拔。”
兵器司的三位主事,陸工、徐凱新和莫詢之都留著一小撮胡子,簡直可以說是兵器司的特色了。
衛若衣這話一說,陸工還未說話,徐凱新立馬道“夫人放心,屬下一定好好監督師傅,絕對不讓他老人家亂來!”
說完看了看自己旁邊“對吧,師弟?”
莫詢之立刻默默的,但是十分鄭重的點了點頭。
可憐的陸工就這么被自己的兩個徒弟毫不猶豫的出賣了,看著這一幕,衛若衣表示心里十分美滋滋。
幾人在這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進去抬石頭的人很快也出來了。
衛若衣先前選的時候也沒顧著選形狀,只隨便挑了幾塊大小差不多的便了事兒了,重點是支走人,并且不要太難搬。
這樣標準選出來的東西,自然講究不到哪里去。
坑坑洼洼的咯,遍布斑點的咯,形狀怪的要死的咯,真是各種丑法都有。
所以當那幾塊石頭被抬出來的時候,外面的人這一看,很有默契的對將軍夫人獨特的品味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嗯,下山,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專心下山。
由于抬著東西,下山明顯要比山上慢了很